遭遇这种意外,耿南仲在众人的耿兄、耿相、相爷的一片混乱热切争相围上来搀扶问候中慢慢起身,他瞅着眼前一张张形色不同的猪头脸,好不容易才认出了高年兄、公诚兄,再摸摸自己被践踏的胸口,心里不禁暗自庆幸一声自己没成猪头,否则就无法见人了,更怕很长时间内也没脸再混朝堂然后和二兄面面相觑,哪还有脸当贵宾在樊楼再呆下去,屋子里的其他人也不可能有脸再想吃什么肉了,耿南仲阴郁之极地唉了一声,骂声辽贼太嚣张,和众人掩面狼狈而去
可就算这样,当耿南仲发现隔壁屋子敞着门,赵岳一行根本不在里面,他也没忘了问一声酒店伙计赵岳是何时走的,当得知已走了好一会儿了,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庆幸赵岳走得早极可能不知道他遭受的被踩之耻,同时又有了不好的联想:辽使怎么会恰好找到这来?沧赵一向和辽国是死对头,赵岳为何任辽使在眼前如此凶狂而毫不在意?这里面
已经离开了樊楼的赤狗儿一行也同样问过酒店那个问题,现在也在疑虑赵岳早走了这里面暗含的意味。
他们今晚来樊楼当然不是专门来打耿南仲的脸的。
以此粗暴嚣张羞辱方式加强威逼宋王朝快服软只是此行顺带的目的。
他们和耿南仲一样也是特意为赵岳而来,也为赵岳专门准备了个小布袋,想把赵岳装进去
来的意图里甚至有帮助赵岳教训赵岳此行想教训却不方便真出手教训的耿南仲,是在委婉向沧赵示好,下套加强宋朝廷对沧赵的猜忌与分裂,促使宋朝廷主动杀掉赵岳如果赵岳当时出手救耿一伙,他们会看具体情况,或就机杀掉赵岳,或假装给赵岳面子而乖乖放过耿南仲
当然,他们最想试探有没有可能拉赵岳下水而成功拉拢沧赵家族投靠辽国。
宋国君臣上下的高官对灾后的各地国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没人下去辛苦详查,所知的都是各地官府以各种私心做的虚实不定水分极大的报告,也就没有准确的了解,对灾后包括沧北军在内的各地方军情更是瞎子一样心里没个b数。
这些官员有的分析认为新沧北军也很厉害,对大宋江山的稳固确实有足够威胁力。
但更多的官员则认为赵公廉虽治军有方,却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以凶恶无良僧犯为主体的新军训练成堪用的精锐,沧北军造反没可能打破京城,可虑的只是赵公廉造反必会引发的天下混乱分裂。
但辽国人却深知沧北军仍然是令人敬畏的沧北军,赵公廉就是赵公廉,辽宋两国官员虽众,却皆不可比。
这是辽燕山府边军已经反复对沧北骚扰进击试探得出的具体结论。
沧北刮着光头,行为习惯无意中流露佛门味的肯定是僧犯无疑,但就是这些对宋朝满怀怨恨本该不肯为宋国卖命的僧犯对辽军却表现出骁勇暴虐坚定甚至不怕死的作战意志,根本不鸟辽军种种诱降,充当斥侯的僧兵更是骁勇凶残能战,甚至比原沧北军显得更勇猛坚定,无论是游骑还是步哨步探都如此,证明了僧兵团结一致对赵公廉的高度信任和忠心。
那是一种高度依赖、心怀希望,有些狂热崇拜而产生的坚定拥戴追随,超出了对赵公廉感恩的情绪范畴,显然他们只信赵公廉。这样的兵很难在意志上摧毁或改变它。
沧赵家族是辽国人心中的强敌大忌多年了,显然,这种情况并没有因为时局的改变而改变。
辽军总叫嚣沧赵对大辽国只是强壮点的蝼蚁而已,总叫嚣要把沧赵家如何如何,实际却是真怕了,畏惧已在心底。
不服赵庄,敢去攻打的辽军辽将,全都死在那了,这么多年了,去了一批又一批,那么多勇士,那么多干将,就没一个人能活着回来的,这太奇怪了,奇怪来奇怪去也变成了太渗人了,沧赵太神秘可怕了。
辽蛮子是极迷信的,因为愚昧而比汉人更盲目迷信,一次次的战败惨灭让辽人开始惊恐相信沧赵有邪魔在暗中保佑。
愚昧时代有太多后世人感觉太荒唐可笑甚至感觉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的事存在。
总之,辽国想玩死宋国,必须先把沧赵这块巨大的绊脚石弄开。
眼下对辽国使节团来说,要紧的是下面对赵老二到底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