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稹以为自己的到来,赵岳怎么也会起身意思一下,或说点什么。
谁知,直到他走过来,笑眯眯站在了赵岳近前,赵岳也坐在那始终无动于衷,而且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子背上一副放松随意样,毫无对他出面所代表的皇家权威应有的敬畏尊重,也对他的出现没有丝毫惊诧意外什么的怎么也该有点的情绪。
谭稹没有象往日对别人那样恼怒发怒玩刁钻耍横,笑容不变,“赵二公子,你好啊?咱家谭稹有礼了。”
声音平和,柔软,温暖,好听,似乎不带任何烟火气,显示了这个老太监混凶险大内能得赵佶宠信的深厚功力。
他一边笑眯眯自我介绍,一边紧盯着留意赵岳的反应。
可惜,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别说赵岳的脸有什么情绪泄露,就是眼睛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淡漠如永恒。若不是有喘气,还以为是个已经不可能对外界做出什么反应的死人呢。
谭稹心里格噔一下子:这种人才特么最难对付呢。他就象个神像佛像什么的一样,你说什么做什么,他也只是无动于衷如恒地俯视着你,他心里有再多的念头情绪波动打算,你也休想觉察到判断点出来。神像的世界只有神像知道。
当然,如果对象换作是别人,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谁若是敢如此漠视着奉圣命而来的谭稹,他谭稹有一千种一万种法子转眼教训得那人懂得什么叫皇权威严什么叫阉人也是世间最不好招惹最不应该轻视与得罪的人之一,此刻,他只需要随意挥挥手,就自有随行御林军凶狠冲上来摧毁可恨的淡漠,看你还怎么稳如泰山无动于衷装神像
可惜,他不能。
朝廷不了解也看不透的沧赵老二如此装b轻慢他,他只能老实受着,而且还得撑着笑脸亲切表演下去。
因为,这个赵小二,无论是众多传闻,还是此次入京以来的种种表现,都证明了绝对是个暴驴。赵小二或许真是被强大的家族彻底惯坏了,他的字典里似乎就没有畏惧这个词,没有什么他不敢干的,一文不合就是干。干完了再说。
谭稹倒是想按常理那样遇到赵岳的冷漠和不敬就收敛亲和,端起皇家鹰犬应该有的威仪至少喝斥一下赵小二老实点,可是他怕自己稍一露出强硬就会刺激这头暴驴翻脸那就坏菜了,实际是奉两位陛下的圣命来的目的就指定是完不成了。
实在摸不准赵岳心里想的什么,谭稹想了想后,索性也不用来前大费心思准备好的那些说词与手段了,直接亮干货,利索痛快地说出来意:“二公子,奴婢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请你进宫一叙的。二公子,你看?”
雕像有反应了,目光虽仍然如恒无波,但说了两字:“好哇。”
谭稹一滞,
他事先想到了一切也没想到赵小二会如此痛快利落的答应愿意提着脑袋冒险进宫。
他本是在观察着反应,想紧跟着说的”太上皇他老人家也想见见文成侯的宝贝兄弟很久了,今想和你好好说说话,想当面听听沧赵的委屈与心声“这句应该最能打动赵岳的话就没能说出口,硬生生憋回了他肚子里,憋得这老太监好一阵难受,差点儿忍不住当场翻白眼。
赵岳说两字后又成了雕像。
他身侧与身后的四将虽各有表情,但也都是雕像或挺立的千年老松一样不动不语,只是看着谭稹的目光徒然变得虎视眈眈,无疑在闪烁着猜忌与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