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果然,那个狗熊一样可怕的辽使赤狗儿不等传召就咚咚擅自闯进殿了,仍是挎着弯刀,大摇大摆
同来的还有那个副使,李奭,也就是沧赵家族定义的那种汉奸。
让满朝君臣惊愕看到的是,耿南仲也在,却是被赤狗儿揪着胸襟拖狗一样肆意硬拽进来的。
耿南仲此刻显然已经从赵岳的惊吓中彻底回魂了,神情尴尬、羞臊、愤怒、无奈、仓皇惊恐那脸难看的已经不是狼狈不堪无地自容能形容了。
就在众臣忍不住琢磨耿南仲跑了又在宫中或宫外遇到了怎样倒霉事时,赤狗儿揪着耿南仲不撒手还强拽着耿南仲不得不耻辱低头厥着屁股,哈哈大笑几声,恶狼一样盯着吓唬着宝座上的赵桓暴喝道:“大宋国的君王,你们在干什么呢?“
”这朝会开了快一上午了,你们是不是已经商量好了怎么兑现盟约赔偿了,啊?“
声音变得更凶残暴戾,”昨晚本使节可是对这位耿丞相说明白了,南朝今天必须有个明确答复。若你们不答应。我大辽正饥寒交迫,活不下去了,为熬过这个严酷的冬天,无奈就只能南下自取一切了,哈哈”
李奭则阴阴扫视着挡在两侧护着众文武的镇殿武士,又看看孤零零站在中间受审的赵岳,突然道:“二公子不必惊慌,也不值得对这帮人生气。咱们不怕他们。宋国的皇宫大内又怎么的?有我大辽护着你,包你安全离开京城,不会损一根毛。”
听到这些话,宋君臣都骇然变色,瞅瞅辽使,再看看赵岳,眼中都不由自主地闪烁着惊恐和猜忌
若是沧赵和辽国勾搭在一起了,那后果
都急切想从赵岳这验证是自己多疑想错了,等于想从赵岳这寻求安慰,但,失望又更惊恐的是,赵岳没任何反应。他对辽使的话居然不解释来清除嫌疑?看样子没任何想解释的意思,这意味着不屑辩解,还是暗示勾结就是事实?
深宫内,赵佶静修处。
强调修身养性世俗万事不能扰其心的赵佶却满脸骇然死盯着仓皇跪拜在眼前的两禁军武官,失声道:“什吗?”
这两武官不是别人,正是宋初开平王开国勋贵高家之后,也就是赵公廉手下的清州主将高继光的本家同族,一个是高继光唯一的亲叔,一个是血脉很近的族叔,二人都是高家在官场混得比较有出息的,也得了赵佶信任重用,在京城当着禁军高级将领,是赵佶用于牵制高俅的禁军总权的几家开国勋贵子弟之一,此时却再不是往日的从容骄横
赵佶颤着手,指着二人,“你,你们再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高家老太君怎么就带着那些族人消失了?”
这高家二人见赵佶目射凶光如此惊恐愤怒,吓得他们更惊恐忐忑了,赶紧再较详细地说了一遍。
原来,海盗敲诈光京畿的国难后,京中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但高家却是没平静,反而更热闹了,准确的说是闹心。
自开国至此上百年,高家和石家、王家、潘家等其它几家开国勋贵一样也享了这么久的荣华富贵,历代经营,也积累了雄厚的财富,也必然的养出了很多纨绔子弟。事实上家族虽大,有骨气象高继光那样肯吃苦打仗奋斗有出息的子弟是极少数,到了此时的北宋末期,家族中有良知的正常人子弟都不多了,无论嫡庶皆如此,庶出的往往更自私对自家人歹毒妄图夺取财富和话语权却往往行事更荒唐没能力没出息,其它几家也是一样,富贵久了就必然失去常心,陷入如此腐朽。
海盗敲诈时,迫于威胁,高家的浮财都交了出去,但事后,那些享受惯了的子弟就闹了起来,对当家老太君当时强逼着大家交出了一切浮财的决断大有微词,怨恨不已,就连老太君的嫡子,也就是高继光的几个亲叔叔也是如此,在次嫡子老二的带领下没少抱怨母亲当时太武断太草率在海盗盯着威胁下财是肯定要交的,但也不必交得那么积极那么干净嘛,悄悄留下一些金贵的能有什么事?海盗哪会知道高家到底积累收藏了些什么好东西却全交了,彻底成了穷光蛋,单靠朝廷发的即时俸禄,哪还有优越的富贵日子可享受?
尤其对老太君不满的是:年少和年轻些的美人,无论妻妾还是侍女也一个不拉的全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