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视力异于常人,在过来时,远远就能把从寨中匆匆出来集结的敌骑看得很清楚。
他瞅瞅敌阵中飘扬的唯一标志着曾字的大旗,笑道:“曾头市只有三千多不到四千匹战马,而且比较好的马不到两千匹,排在后阵的其它的马都是骡马之类,无非是代步和充数展威吓唬人的,人手并非骑兵。这情况和郁宝四说的相符。”
唐斌和梁山主将孟福通等都有望远镜,此前也远远观察过,听到赵岳如此说,都不禁笑起来。
众将能听到的也笑起来。
原本大战前怎么也有些紧张甚至恐惧的梁山军也露出笑容,放松不少,话一传开,全军的心皆定
曾头市也确实用国难中四处抢到的众多骡马充当了战马,所有参战者全骑马来亮阵,确实有威吓“官兵”之意,但更有欺负此来的官兵全是步兵的心思。
以曾家对内地宋军的无能怕死了解,无疑是想以庞大的骑兵阵式先挫掉官兵的战心,就算不能吓得官兵不战而逃,也可以仗着骑兵强大的冲击力一举轻易摧毁官兵阵式,废物官兵必立即哗然溃败,剩下的就是在后面挥刀尽情屠杀了。
赵岳安抚了军心,眼睛和心思却盯在敌阵帅旗那一块。
帅旗下有醒目的七骑是主阵核心领导,因为那一片只有这七人是着铁甲的,而且骑的战马在赵岳眼里属于明显比其它人的神骏。很显眼的领导范
曾头市再牛逼也无法大量装配起铁甲,那不但需要海量的钱财支撑,更需要高明的匠人,而且得是大量的高明工匠。那是只有以国家或类似国家之力才能做的事。说到底,曾家也只是个养马的土豪大户而已,没那个置办正规军的底气财力,以前也没想过造反,官方又一向严控民间有大量盔甲弓弩,曾家搞军事装备没那个便利,也就是勾结官府作威作福凶横称霸乡野一方小城镇而已。能有几个高明工匠专门为武力主要人物制造出铁甲和精良武器就不错了。等到联系上金国,成心积军力祸害宋王朝了,这时候再想搜集工匠也已经太晚了。
高明工匠,包括外国的,以各种形式被海盗国优先弄走了。
这七骑中,有两位是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中年人,一个拎戟,一个持枪;其他五人都是三十以下的年轻人。
赵岳能准确判断出七人中有四个是女真蛮子。另一个一身凶野傲气的半蛮子必是曾家长子曾涂。使戟的必是史文恭。使枪的中年人必是副教头叫苏定的。
有意思的是,在曾家军,又有曾家必定极力媚随的女直人在,为主帅的却明显是史文恭。
史文恭在七骑最中间,显然被簇拥着,左边是曾涂,右边是个野兽气息浓郁的凶悍女真人,必是带队来宋国潜伏的两谋克之一。
苏定这个副教头只是个陪衬,紧伴史文恭左右的资格都没有,此刻的地位简直和其它几个女真兵一样在一边呆着。
赵岳仔细瞅着史文恭此刻的神情
眼闪戾芒,很淡定中流露着一丝桀骜甚至骄狂,这是个极度自负,性子应该也有点偏激阴沉的人,只是在大军中居如此优势领导地位,所领大军比步卒梁山军有太多优势,可以说对梁山军有完全的碾压优势,既然已经轻易大胜在握,此战收获不能小了,应该很刺激兴奋期待才对,史文恭却看似成竹在胸镇静如恒,为何眉宇间却隐隐约约有阴沉忧郁之色?
嘿嘿,汉奸也不是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