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大臣,当然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傻子看不透这事。一个个的,看向王次翁的眼神充满骄傲、优越感和对王次翁智商与能力的鄙视。
王次翁心黑脸皮厚也不禁一红,又一白。
蠢蛋赵桓也露出恍然大悟神色,看何栗的眼神温和起来。
何栗变相为欧阳珣摆脱了之前众臣扣上的三罪中第一个罪责。第二个罪责就更好解除了。宋军并不是凭着真本事打败辽军,只是火药取巧侥幸胜了而已,那么,宋方有什么资格能玩敲诈勒索强横逼迫辽国进行战败赔偿?
给回国的粮食,无条件让辽军从容退兵,辽军尚且不服,极不甘心,你还敢玩敲诈这不是强逼着辽军打下去
这个理,连反应慢的赵桓都懂了。何栗却还要说,却不是从这个方面为欧阳脱罪。
他从欧阳珣之前提点过的另一个角度委婉为欧阳辩解,以摆脱皇帝眼里他与欧阳是一伙的嫌疑,以便以后的朝堂生存与权力争夺。
“陛下,关于辽军战败赔偿的问题,臣为说明白此事,让大家更清楚这方面的厉害,避免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请允许臣拿陛下说事,嗯,就是打个比方,冒犯陛下之处,先请恕罪。”
赵桓想了想,为表示明君的雅量大度,点头,“朕可以恕你罪。你且说说看。”
打比方也得有度,何栗,你若是敢胡说八道暗暗挑衅君王威严,我照样罚你,小心你脑袋
“多谢陛下宽宏。”
何栗郑重拜谢,随即洪声道:“陛下呀,比方说,臣是说假如,有人要陛下退位,并且要陛下失去皇子身份,变得一无所有,退为贫民甚至居无所依的流浪乞丐,以后只能全靠自己悲惨另谋生路,敢问陛下会是什么感受?会怎么做?‘
什么感受?怎么做?谁敢有这心思,朕会不死不休诛他九族,杀,杀杀,上尽一切酷刑折磨他生不如死,死去活来,死了再死,死透了,九族全死干净了,也还得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赵桓再蠢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神情、眼神中的勃勃杀机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何栗转身扫视满殿众臣,道:“诸位,辽国本是游牧民族强国,游牧是他们的传统,却被洗劫得被迫退为农耕国,无法适应,本就不擅长农耕,极不习惯而憋了一肚子悲愤怒火,北方寒冷贫瘠也不利于农耕,只能一年收一季,农业产量越发低,辽人更难受,人人心中充满了强烈危机感,自然格外怀念,格外强烈想恢复往日的游牧生活,可是,草原却没了其它杂胡游牧族可抢,也没了野生牛羊可驯化,无法从别处获取牲畜资源,好在手里还有些抢来的牲畜。这几万头牲畜自然就是辽国所有人的希望与精神寄托。人,活着可以困难,却不可以没有希望。谁敢弄走那点牲畜,断掉辽国人的最后希望,谁就是辽国不死不休的仇敌诸位请想想,欧阳珣若是敲诈强逼辽国用牛羊换取耶律余睹残部,辽国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自然是悲愤绝望之下,不顾一切倾全国之力打来,既逼宋国放人,解救余睹部,也趁机侵吞宋国咬牙切齿让宋国更惨,要让宋人比辽人惨无数倍,辽国才会心情好点。
这是很自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