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经历了这番挫折,以柴进的聪明和良好修养,会自动反省自己,会吸取教训的,从此能真正成熟起来,根本不需要别人多嘴说教什么。就算需要,作为他,也不会说什么。
所以,赵岳收了那嗔怪表情,变得正经起来,径直笑问:“进哥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和高廉发生了冲突,高唐州此次必破,高廉死定了和高俅成了死敌,连带着被皇帝赵佶所不容,也就是被朝廷所不容,柴进再想隐在沧州逍遥主持一些事就困难了,甚至有性命凶险。
柴进一听这话,顿时把那些尴尬难为情丢开了,默默想了想后,脸上渐渐露出决然之色。
“我不去那边经历了这遭,我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适合做官。我就是个闲散的性子,什么权势富贵名利钱财对我都不重要,我不在乎那些,以前说的那些都只是往常闲聊时的笑谈而已,不必当真。真当了也未必能当好,不需要我这样的官。我不能丢我们兄弟的脸,决不能损害半点我们辛辛苦苦拼搏并且用无数热血义士的命才换来的美好一切。”
说着,柴进的目光变得更坚定起来:“我也不去你那里。在梁山,我帮不了你什么。躲也不是我的个性。我想明白了,我还是回家继续完成应该完成的任务。我和三边的关系已经打下了根基,只要从中做点工作,纵然是朝廷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高俅?皇帝?哼,到得如今只是纸老虎而已。皇帝区区个人偏爱、喜好与权贼小人个人的私仇加一块儿也抗不住危机大势的碾压。”
咬牙切齿的:“最主要是,我一定要留在宋国亲眼看到他们家倒霉的那一天,定要亲手参与毁灭它。当年他们联手得意欺负我家孤儿寡母的这个宿仇,我一定要亲手报了,否则我柴进枉为柴家男儿枉为柴世宗子孙,岂有脸还活着?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岳哥儿,我决定了,就算我不幸死在了沧州,那也值得。何惜一死?”
“若命大活到了我们孜孜以求的实现了那一天,我就去南边找个安静的岛子隐居那里,种树种草,放牧打猎,下海捕鱼,房子周围都是花园,天下奇花荟萃,日日繁花似锦,再娶个女人,生几个孩儿闹腾,想你们了就去看看,哈哈,何其逍遥快活,想想就令人向往得紧,一生,该打的仗打了,该报的仇报了,该热血拼搏奋斗过了,该悠然闲散也闲散了,如此人生夫复何求?”
赵岳也乐了,笑道:“进哥哥既有了决定,就按哥哥的心意回庄子就是,回去后却也不必做什么。别轻身又出去打猎什么的,免得在外遭遇河间府的袭击出了意外就好。其它的就等着看三边会是什么态度了。我很想看看,宗、张,还有李,到底会怎么对待此事。”
柴进心领神会一点头:“嗯,回去后,我会小心的。他们无机可乘。想破赵庄,他们得有那牙口。”
说着,两个人都不禁笑起来。
交流完了。柴进连夜快马回沧州,由铁七负责带队保护柴进的一路安全。
铁二铁三坚决留了下来。
他们要亲眼看到高唐州被破,想亲手杀掉高廉此獠以报此仇,否则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一行人骑马慢慢离远了州城,等远得不怕闹出动静了,这才快马加鞭分头飞奔而去。
回头说二龙山这边。
那天,宋江和暗中已成为同伙的几个成为山寨参谋军师的人物,比如甑山神魏辅梁、山阴幽枉神陈念义、太行神鲁绍和,正在宝珠寺大殿内和晁盖、吴用、公孙胜喝酒吃肉,畅快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