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韐假死脱身,离开宋国时在船上冷冷瞅着京城方向哼了声:“文正?你们连人性都没有了,哪里还懂得什么是文什么是正?你们已经不是人了,只是一群临死前拼命作孽的鬼畜!”
他知道留在宋国拼命当鬼畜的人都会如愿若是真有地狱轮回的话。
他早早脱身是赵岳安排的。
赵岳要帮他实现个愿望——余生为新国出把力所能及的力。
刘韐这辈老人,包括宗泽、张叔夜,已经落伍了,知识结构与新时代脱节,因为科技文明的超时代崛起,能力无法适应新时代执政者的要求,尽管刘韐已暗中努力自学了不少新东西,但老了,真能掌握的有限,不是他儿子那样的年轻人接受和学新东西的能力强。
赵佶等被抛弃在宋国的王八蛋官固然命运会悲惨,刘韐一类的真信仰和坚持了儒家操守的官员幸运从宋国脱劫离开,拥有了光明的新生活,在新国过日子却也未必多快活。
曾经是国家民族的最杰出精英,突然变成了落伍的国家民族不需要的废物,这种失落
这种失落后遗症已经在新国暴露出来,甚至成了危害,成为一种需要国家有效解决的问题。
叛逃狂潮时自愿或被强卷着去了新国的那些坚守了良知的官吏,在新国全部不得为官,都作了各种各样行业的民,种田,种甘蔗香蕉放牧,养殖得自己养活自己,在劳动生活中改造儒教那套根深蒂固的官老爷思想,学习新文明,适应新社会要求,以后看情况才可能重新当官。
这是这些曾经的宋官吏所难以忍受的。
他们当惯了官老爷,不论多么有良知操守,也是习惯了高高在上把民作牛马和卑贱者,现在自己也成了牛马卑贱者,而且因为知识结构和能力的问题成了落伍者和时代淘汰的最重点对象,和寻常愚昧无知的百姓一样天天辛苦劳作,为生计奔波,可想而知他们会是什么感受。
这些人迫于新社会现实,开始时自然会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明哲保身认了命,在新国体制与法律下老老实实,但随着对新环境的熟悉了解以及日益积压在心中的失落与痛苦,自然还有难免的愤闷,就会折腾起来,想用自负的读书人士大夫手段探寻出一条重新高人一等的出路。
不让当官执政?
那我可以竞争上岗争当上村企的厂长经理啊。那也是官,也能高高在上驭人不用劳作
诸如此类的。
他们曾经是官吏,是管理者,至少有管理的经验和手段,这不是普通百姓能相比的优势。
这些人若是当上村企官,你可以想像到他们会怎么干、能干出什么拽社会文明倒退的事来。
新国有完善严密高效的监察系统,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国家立即做出了规定弥补:公的企业官也不许干。曾经的宋官,你在这现在还没这个资格。当然,你自己创业当老板是可以的。
这下是断了这些人的不劳而获老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