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夏侯突然踩进了一个雪洞内,整个人立刻从地面上消失。他后面的几个同伴立刻抓住绳索,把浑身都是雪块的夏侯从那深深的雪洞中拉了起来。夏侯张口吐出了几块冰棱,大声的咒骂起来:“该死的老天,你这雪还要下多久?你们就没有一个会飞的?”
一众同伴大眼看小眼的看了半天,无奈的摊开了手。巫武可不会那些飞行啊、漂浮之类的巫术,纯使用巫力,他们也能飞起来,但是消耗太大,根本无法用于在这种天气里赶路。当然了,一名强大的巫士,可以带着十几个人轻松的飞出几百里地来,可是整个黑厣军、玄彪军中,就找不出一个能在这种天气里出门的巫士。他们一出门,就那身板,也许都被吹飞出去了。
夏侯抱怨了几句,扒拉了一下脸蛋,从脸上揭下了一块厚厚的冰片。刚才落下雪洞,脸上沾了一点雪花,结果刚刚在风里说了几句话,那雪花就被变成冰片了,可见这旷野中,温度已经低成了什么样子。也就是夏侯他们这种肉体强悍的巫武还敢于在这种天气出门,换了别人,早被冻死在了旷野上。
一行人无奈的站在荒原上,对着军内那群‘无能’的巫士大声问候了一阵。夏侯吐出一口冰渣子,大吼道:“兄弟们,坐下吃点东西了再走。要是运气好,等下可要找个小镇,好好的喝两杯。”呼伦河流域附近,有大大小小无数的村镇,大雪封路,罕见旅客,夏侯他们要是去了镇子里打尖休憩,每次都能得到极其热情的款待。
随便找了块能够勉强遮挡大风的巨石,十几个大汉坐在那巨石后面,就看着一名火属性巫力的巫武一声大吼,双手上已经冒出了三尺多高的红色火焰。一行人嘻嘻哈哈的从随身的包裹内抓出了一块块兽肉,就着那火焰烧烤起来。夏侯大言不惭的坐在那里夸耀道:“还是我篪虎暴龙聪明,知道雪原里想找口热食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才选了一个火性的兄弟一起出来啊。”
那以自己双手充当篝火的巫武气得朝着夏侯叫骂了一声,怎么感觉着夏侯这话里不把自己当人,反而是当作一堆木柴了?还是自来火的。
肉块在那温度极高的火焰上很快就被烧烤得例外熟透,胡乱抓起一把岩盐洒在了那肉块上,这些家伙彷佛饿了几十年的饿鬼,大口的撕咬起来。也就是正常人一顿饭的功夫,他们每个人都吞食了十几斤兽肉,又抓出两块粟饼加热了吃下,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肚皮站了起来,继续赶路。夏侯一边整理包裹,一边叽哩咕噜的抱怨道:“天气太冷,你们吃得太多,等下还要找头倒霉的野兽干掉,否则肉可不够了。”
一群同伴没人理会他,吃得多?这么冷的天气,他们一天还要跋涉数百里,能不吃得多么?再说了,谁能比夏侯他吃得更多啊?
嘻笑叫骂了一阵,又凑在一起意淫了一下安邑西坊内的那些姑娘,如今是在床上陪客还是在床下陪客的问题,夏侯一声大喊,相互检查了一下腰上的绳索的确绑得结实了,这才又朝着前方行去。此时的风更大了,就连夏侯这么大的块头,都有要被吹飞起来的感觉。夏侯他们的胡须、毛发,都被冻成了一根根雪白的冰棱,一口气喷出去,立刻就变成无数细碎的冰晶,随着狂风飞出去了老远。
一个和夏侯平级的都校突然仰天长笑,放声唱起了大夏的军歌。一人起头,众人相和,那粗犷充满了肃杀味道的军歌,顿时顺着狂风飞出去了老远老远。这小小的一队人,却好似一头洪荒巨兽,前行在积雪丈许厚的荒原上。
高空中传来了海人的重型攻击机那有气无力的喘息声。一名辖校随手掏出了一柄手斧在手心掂量了一下,吐了一口涂抹骂道:“他敢飞下来一点,我就干他下来。嘿,一个多月了,可算是见到海人的活物了。”
一领校嗤嗤偷笑起来:“海人的活物?说不得他们的活物如今就和西坊的姑娘一样,正在床上活动哩。嘿嘿,哈哈哈哈!”
再次后撤了数千里的海人东部领总督府,灯光通明。和夏军如今控制的地域不同,这里已经是被海人占领了数千年的传统势力范围了。虽然高傲的海人向来把当地居民当作另外一种生物对待,对他们的待遇,简直连奴隶都不如,更加不会传授他们任何有用的技能知识。但是最少数千年的耳熏目染之下,这里的生产力水平,还是不差的。
而发达的生产力带来的优渥生活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生活的糜烂,作风的腐化,以及社会风气的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