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皆知我王平也姓何,何家寨兄弟百人,皆是我之亲族,但在平眼里,军中并无区分,所有士卒一视同仁。亦如同本将插旗所言,若无军令过旗者斩;本将逃,则魏将军可斩我。”
王平拔出汉剑,高指向天,环视众人,冷冷说道:“我等疲劳,魏军又何不疲劳;此战胜负之分,五日之内便可知晓。若诸位现在撤军,则我等战功与兄弟深仇,谁可替我等报之!”
“此战不为国,亦为我等;为兄弟报仇,为土地钱财而战。”
“斩!”王平挥剑而下。
十八颗人头瞬间滚落尘土中,原本跪立的将士,失去支持,躺倒在台上。
王平收回汉剑,淡淡说道:“军中所有有战功者,溃逃处死后不以逃卒计算,以战死计算。”
此言一出,何绍哭着跪地俯首,说道:“谢将军厚恩。”其他汉军军官也随之应和。
一轮冷月若隐若现挂在茫茫的深夜中,夜幕下的关川河就像一条色泽惨淡的白练,窄窄狭狭地蜿蜒流过车道岭道,在河谷之间起伏,最终流入祖厉河。除了月光和水波以外,蜿蜒的河谷藏于黯淡的寂静之中,毫无动静。
河谷两侧散落着稀稀疏疏的火光,犹如繁星般点缀夜空。一条火龙在山道间曲折穿行。
汉军营寨中,篝火熊熊,人声鼓噪。霍弋与数名文书为不识字的士卒撰写书信,数十名士卒分列成数队排成整齐的队列。
霍弋站着在粮车前,伏在车架上,提字,身旁放着小小一盏油灯,数名高大的亲卫举着毡布,为霍弋遮蔽晚风,防止油灯被风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