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合上刚刚打开的《吕氏春秋》,沉声说道:“唤白水亭长入内!”
白水亭长年约四旬,衣着干净,弓着身子,身形消瘦,扑通跪地,高呼:“吏白水亭长马宝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年,陛下万年!”
说完,白水亭长就跪地不敢起身。帐外寒风凌冽,而他却紧张得头冒冷汗,颤抖的身躯,尽显惊惧之情。
刘禅抬了抬手,让亲卫拿着绳床(马扎注1放在地上,亲和说道:“无需紧张,朕问几句话而已,如实禀告即可,坐下说话吧!”
“诺!”
白水亭长用衣袖擦了擦汗液,拘谨着坐着半边马扎,很是乖巧。
“卿年岁几何,担任亭长多久了?”刘禅语气温和地问。
白水亭长愣了愣,恭谨答道:“启禀陛下,在下年长四旬有五,担任亭长一职不过五载。”
“这五载间感觉乡亭百姓生活如何?所食之粮足否?”刘禅问道。
“如实问道!”刘禅叮嘱道。
白水亭长迟疑半响,实话实说道:“陛下,前三载,乡亭间百姓生活甚好,后两载,一年不如一年,特别是今岁,百姓家中男丁徭役所服时间甚长,田亩之间皆是妇人及老者耕之,若非往岁留有冬衣,今年百姓接受寒。”
刘禅闻言叹了口气,这就是农业社会,家庭是生产单位,而非是个人。男耕女织这词所言不假,男人耕种,妇人纺织,缺一不可,一旦妇人无织,接下来家中衣物,夏寒衣装,必然短缺。
顿了顿,白水亭长补充说道:“不过有赖陛下,我等幸得新式耕法、蜀中犁,百姓家中这些年皆有所积蓄,今岁不过比往日艰难些许。”
刘禅收敛心神,继续问道:“蜀中犁与新式耕法,县中推广几载了。”
白水亭长掐指算了算,说道:“今岁算入,已有六载,不过百姓全部用之不过四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