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朗定定地看着燕北,顺不顺心……又并非是他们司马氏想来!
原本他只是想带着兄弟前往黎阳,在做黎阳谒者的姑父赵威孙庇护下躲过关东关西的讨伐大战,却不想连赵威孙都身不由己地跟随作战,而他们则跟着黎阳百姓跟着大军夹裹着一路来到辽东,这么个与中原比起来好似不毛之地的辽东郡!
汉度辽将军的兴起之地,对司马朗没有任何诱惑,凡此种种不过亲眼所见燕北是如何穷整个辽东使他的兵马钱粮充足罢了,走出襄平,辽东南部各县乡亭甚至有百姓劳作时连衣服都没得穿,光着屁股见到人时只能蹲在田里。
“燕兄,恕在下直言,辽东并非久居之地。”司马朗思前想后,大约燕北约见自己便是想要让自己在其麾下出仕了,不过他是真没这个想法,与其为难倒不如照实相说,道:“初至辽东,的确一派欣欣向荣,郡府造桥修渠,开垦荒田。而将军兵将雄壮,外能御侮内可安民,更为不可多得。”
司马朗说的句句实属,让他不愿久居辽东并非是燕北的错,他不知从前人们说的辽东穷苦是何般模样,但自他避难于此,的确是亲眼见到辽东日新月异的变化。如今两年中,灾丰交替,但哪怕是灾年收上四十万石粮草也已经远超幽州各郡,更何况去岁收上过百万石的粮食,郡府仓禀之实亦使得辽东拥兵两万有余仍不觉穷兵黩武。
就算是将国中朝廷贤吏派到辽东郡,恐怕都无法将事情做的比马奴出身的燕北做的更好了!
但是,只有在辽东生活一段时间才能知晓在一派安详中隐藏的害处。
“郡府粮仓丰实到老鼠想来都不屑去吃那些仓底的旧粮,但郡中百姓仍旧穷得连裤子都穿不起;军卒雄壮可一日三餐,可黎民黔首却仍旧年年会被饿死冻死;铁邬每日产出农具、兵器及手工艺品何止上百,郡中除了少数豪强与富裕的军卒又有谁能买得起,只能堆积在武库等待生锈或被阁下应对下一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