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撤回来吧。”牛虎看着古邦城头时不时地发射炮弹,虽然没有击中多少汉洲乡兵,但也不至于让他们给荷兰人充当练习火炮射击的靶子。待等到夜间,悄悄潜伏至壕沟处,迅速通过。然后凭借人数优势,四面围攻,就不信他荷兰人防的住。
但是,当晚,一个从古邦城中跑出来的明人,在向牛虎等汉洲军官告知一个消息后,所有的攻击方案全都作废,并且重新部署。
“俺们晚上不用四面围攻了,集中所有部队,通过壕沟后,一部搭设木梯进行佯攻,其余部队集中于城门处,等待内应打开城门,然后迅速冲进去。先行清除城头的抵抗,然后占领靠近城墙附近的各处要点,等待天明再清剿城中荷兰武装残余。”牛虎看着营帐中的陆战队军官和乡兵队长,沉声说道:“此战最为关键就是夺取城门,所以佯攻城墙处部伍将承受非常大的压力和伤亡。”
“营长,仅凭一个古邦城中出来的明人所言,我们就全军压上,会不会有些冒险。万一,这是荷兰人的诱敌之计,我们此去必然损失重大。”李发德面带疑虑地说道。
他知道,牛虎在下午的时候,接到攻击舰队的消息,说是在古邦外海西侧海域,拦截了一艘荷兰商船,但汉洲那艘速度较快的专业战舰“扬明号”未能在天黑前将它拦下,靠着夜色掩护,往西边逃去。
这令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急躁,若是短时间内无法破城,那么汉洲此次攻击古邦,说不定就会无疾而终,草草收场。那艘逃去的荷兰商船若是绕了一圈后,逃回距离此处不远的欧库西,再将封锁帝力城的荷兰舰队招来,汉洲人只能选择撤退。算算时间,汉洲人最多能在古邦城下待四天。
“黑衣卫的存在,在荷兰那里可能还是个秘密,他们应该是不知晓的。”牛虎说道:“而且,荷兰人也编不出何清与李大柱这两人。但俺恰恰知道这两人的事。……巴达维亚造船场被毁损大半,就是他们做出来的。所以,古邦城破,就落在他们头上。”
李发德闻言,不再说话,点头认可了牛虎的安排。由于新编第一和第二陆战队大部分士兵都是在去年新招的,辅以原来的士官和老兵,战斗力还处于磨合状态,他只是担心,若是一战损失太大,恐怕会影响他们的战力提升,坠了他们曾经赫赫威名。
“另外,给所有士兵和乡兵交待下去,左臂缠白色布带的明人,均是自己人,莫要误杀了。”牛虎说道:“至于古邦城中,凡任何反抗之敌,皆格杀勿论!”
夜色中的古邦城中,寂然无声,不论是殖民官员,还是普通居民,家中均是紧闭房门,虔诚得向上帝祷告。希望万能的主,可以驱退城外凶恶的敌人,期盼勇敢的雇佣军得以保卫这座殖民城市。
而身为古邦总督的克内尔·罗林斯却没有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上帝的身上,他带着治安官维诺德·埃里森中尉尽职地巡视着城墙上的防御。他亲切地问候了所有忠于职守的雇佣军士兵,并许诺,若是能成功击退汉洲人的进攻,他们每个人将会得到三十荷兰盾的奖励。即使,负伤了,殖民当局也会尽力地去给他医治。至于战死的,他还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一定会将死者优厚的抚恤带回欧洲,交给死者家属。
虽然,雇佣军们的士气稍有提升,但克内尔·罗林斯总督却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忧虑。因为,根据汉洲人的交战历史记录来看,凡是他们要进攻的目标,好像全都被攻克了。从最早与荷兰人一起合作攻取亚齐的急水湾城(今印尼司马威市,到后面进攻菲律宾的西班牙几个据点,乃至近一年内两次攻占安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