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自己在纽约的办公室已经算够大够土的了,可和报业大亨的比起来,还是相形见绌。
这一整层楼都是普利策的办公室。
“哦,夏天确实热,西边没遮挡,那个时候我会到楼下去。”普利策半躺在他那宽大的老板椅里。
他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陈剑秋和摩根,突然笑了。
职业的敏感性让他明白,这两个人今天同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肯定有大事要发生。
“说吧,有什么可以为二位效劳的吗?”他问道。
陈剑秋微微向前倾了下身子。
“周五股票市场和债券市场的灾难你也关注了吧。”
“对,对,对。”普利策顿时来了兴趣,“我的编辑和记者一直在跟踪报道这件事,本来想找你们俩其中的一个聊聊,结果他们都说找不到你们,我正准备联系你们呢。”
“这是一场战争。”摩根开口了,神色很严肃。
“对,我们想拜托媒体兄弟们帮我们宣布一些事情。”陈剑秋紧接着说道,“既是给市场看,也是给我们的对手看。”
普利策连连点头。
独家!第一手资料!喉舌!
对于一家媒体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们现在这算是采访了,对吗?”普利策站起了身。
他走到了位于自己办公室角落的茶水台前。
那里正在煮着一壶咖啡。
普利策弯下腰,从柜子里取出两个小巧而又造型优美的陶瓷小杯子,提起了咖啡壶,在杯子中倒上了两杯咖啡。
他端着两杯咖啡走到了陈剑秋和摩根的面前。
陈剑秋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出产自牙买加,蓝山山脉,那里的产量并不高,不过咖啡豆的质量非常高,我很喜欢。”普利策将咖啡分别放在了陈剑秋和摩根两人面前的小桌子上。
他自己返身走回办公桌前,弯下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封面精美,但是颇有年代的笔记本。
普利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他打开笔记本,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从衣服的内兜里掏出了一支非常精致的钢笔。
“那让我们来聊聊,我们的英雄们是打算如何拯救美国。”
普利策翘起了二郎腿,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摊开,和二人聊了起来。
陈剑秋和摩根透露给他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明天开盘的时候,首先将会有两千万美元的资金跑步进场,参与对欧洲资本的阻击;
除此之外,还将有一千二百万美元进入资金池,供股票经纪人拆借使用,用来增加交易的流动性。
普利策非常认真地听着,笔如游龙,在本子上快速地记录着关键的数据和信息。
“我还以为你的报纸现在只擅长刊登黄色小故事来着。”陈剑秋扫了一眼普利策的笔记本,揶揄道。
普利策摇了摇手指:
“不,在平时,我的读者们关心什么,想看什么,我们就刊登什么;但是在关键的时候,民众的观点需要引导,在替他们说出心里话的同时,让他们了解到真相。”
“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情会比纽约交易所里的状况更值得人关注的了。”普利策说道,“我会让他们连夜排版,加急印刷,争取明天一大早就让纽约的市民们知道这些消息。”
“我还会专门派一个小组盯着‘战况’,时刻准备着发号外。”他补充道。
三个人聊了很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
“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餐?”普利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尊指针镶着金的大钟,说道,“我这栋大楼里什么都有,甚至你们想住在这里都没有问题。”
“你也学小阿斯特开宾馆了吗?”陈剑秋问。
“不不不,我的十一楼一整层都是卧室,专门提供给那些因为加班而回不去的员工。”普利策骄傲地说道,“所以我的编辑们都非常乐于加班。”
陈剑秋撇了撇嘴。
一个公司的文化,决定于它的老板。
如果老板是一个工作狂,那下面的员工基本上也都得准备好以公司为家的准备。
他突然一拍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