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之前一直跟随着小洛克菲勒,是老洛克菲勒安插在自己儿子身边的眼线。
这段日子他一直避免和这个人有过多的接触,防止露出太多的破绽。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了副驾驶。
“少爷,纽约的生活还适应吗?”司机转过脸,似笑非笑地问道。
“还行,我......”
丹尼话说了一半,心脏突然骤停。
这个司机怎么会突然问起这句话?
他的身份什么时候被看出来的?
丹尼的汗从背后流了下来。
“纽约的冬天和丹佛差不多,别说外行话,施莱德。”
一个声音突然从后座传了过来。
丹尼扭头一看,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坐在后座上。
他缓缓抬起头,帽子下面露出一张黄色皮肤的脸。
“我来介绍下,这位司机名叫施莱德,边境侦探社的一名高级卧底探员,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和他商量就可以,他会协助你。”陈剑秋指着司机说道。
司机笑了,憨厚地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丹尼说不出一句话。
他实在无法想象,身后这个的这个男人,手中还有多少埋藏在阴影中的棋子。
而他,可能也是这些棋子之一。
纽约的冬天,寒冷不已。
对于那些华尔街的垄断大亨而言,也是凛冬将至。
北方证券被毫不留情地拆分了。
接下来,是美国糖业、美国烟草......
而摇身一变的丹尼,则在老洛克菲勒的默许和陈剑秋暗地里的帮助下,很快控制了整个标准石油公司。
标准石油托拉斯的股东们体验到了一种不用于以前的董事会召开方式。
用其中一位曾经是圣菲铁路公司董事会成员的说法,现在标准石油公司董事会开法,他只在当年某个姓陈的董事长身上见到过。
他又回想起了那年被两队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所支配的恐惧。
老洛克菲勒开始的时候,还会偶尔过问一下公司的事情。
可到了后来,就再也没在众人面前出现过。
因为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尽管老洛克菲勒的私人医生对于老头的病情一直很乐观,不过事实就是当丹尼逐渐掌权之后,老头的情况就急转直下。
医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固有的知识认知。
甚至大胆地说,老头子的症状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慢性中毒。
不过这种事,他可不敢瞎说。
又过了两年,妻子劳拉成为了压垮老头病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洛克菲勒死了。
死在又一个冬天。
他死得很及时,对其他人,同时也对自己。
因为他没有活着看到自己的帝国轰然崩塌。
罗斯福总统原以为在自己的任上没有办法实现对于标准石油拖拉斯的肢解,而准备将这个伟业托付给他的继任者塔夫脱时。
小洛克菲勒主动解散了标准石油托拉斯。
这震惊了整个美国。
有的人为之欢呼雀跃。
他们认为政府的努力没有白费。
社会矛盾的源泉就源自于托拉斯的出现,是一朵笼罩在美国上空的乌云。
托拉斯倒了,青天就有了。
而有的人则开始为刚死的老洛克菲勒招魂。
这些人大部分是吃了红利的一些遗老遗少。
用他们的话来说,垄断是行业整合的成果,是一种秩序。
正是这种秩序,让美利坚在过去的几十年插翅腾飞,屹立于世界之巅。
如果秩序不在,混乱将重临。
而如果老洛克菲勒还在,就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不过这种说法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洛克菲勒家族的继任者小洛克菲勒完全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他在公众场合,再也没有提起过他的父亲。
再也没有。
哪怕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