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临死前,头刚好转向弗雷德的方向。
雨水在打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泥花,透过泥花,弗雷德看到了两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弗雷德的手下们一边跑,一边向羊群的方向望去。
此时的雨幕像一道道帘子一样从天空挂下,能见度非常差,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袭击来自于哪里。
只有弗雷德看见了。
他的脸贴着地,在密密麻麻地羊腿中间,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一双靴子。
但那双靴子很快转瞬而逝,淹没在了一堆堆的白色的羊腿和羊屁股之中。
众人没有因为向后看而放慢自己的脚步。
那个羊圈像是一只令人恐惧的眼珠子,只要被它看上一眼,就会被夺取生命。
他们只希望自己能跑快一点,尽快到达安全的地方。
但是随后响起的三枪告诉他们,“只要跑得比最后一个人快,就能逃过死亡。”这句话在今天是不适用的。
死得不是跑在最后的人,而是跑得最快的三个。
最靠前的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仓库的大门,然后后心中了一枪。
他倒在地上,眼神中满是不甘和绝望。
一步,就差一步,他就能躲开那个索命的羊圈了。
前三个人被杀了,但这并不能阻止剩下人求生的欲望,他们玩了命地向前狂奔。
然而,这密集的雨帘似乎并没有对羊圈里的人产生阻碍,他们的视线似乎能够直接穿透大雨。射击精准而又致命。
又有五个人倒在了“黎明之前”。
反倒是后面的那些腿脚慢的人都还活着,他们甚至有意地放慢了自己的步伐。
等到又有三个人被击倒后,剩下的人再也不敢动了,他们如木偶一样站立在雨中,被雨水冲刷。
枪声突然停止了。
弗雷德耳边的剧痛让他痛苦不已,但更让他绝望的是,他发现羊圈里对他们进行攻击的人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是一场屠杀,就像他们刚才屠杀羊群一样。
他们肯定是在玩一种游戏,在玩弄自己这边的人。
他们想告诉自己,他们想让谁死,就让谁死;想让自己的人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
正当面如死灰的弗雷德还在脑补时,羊群中心的位置突然有只“羊”动了动。
陈剑秋把自己脑袋上的那块大大的白色帆布又往上拉了一拉。
他蹲着的腿有点麻,周围羊的膻味儿有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