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等来的却是再次调大音量的指令，恒恒嘴里已经开始发出“哼嗯，哼嗯”的挣扎声，屁股扭的更厉害了，那个女人加大了向下按住头盔的力量，一个男人则扶着孩子肩膀减少晃动，恒恒则一直盯着康纳，眼泪早已流成了线状，满脸都是，但是没有哭出声来，坚强着只有挣扎。康纳没有再看过去，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正准备点着。

“15%”指令来了，康纳拿开嘴上的香烟喊道：“够了，不会有效果的，结束吧。”

康纳带来的人也一起看过来，康纳也走过去准备摘下孩子耳机，“等等”

莱娜身后一位眼神更冷的同样蓝色眼睛中年男人目光向孩子身边的人说道：“上面要求继续，最后一次。”

量子电话那边似乎听到了异常情况，传出声音：“最后一次“2%。”

孩子耳机里传出的“滋滋，滋滋”声，已经变成了“滋啦，滋啦”声，站在附近听着，时间久了，都有种恶心的感觉，何况孩子还带着耳机。此时的张恒恒眼睛已经用力闭成了一条线，嘴巴张开，整个脸已经扭曲变形。

康纳扔掉了手中还未点着的香烟，二步走过去，一把将那个女人和扶着孩子的男人推开，将孩子耳朵上的耳机摘下，跟着将那个头盔拿了下来，扔到了一边，站在张恒恒身旁，不忍的看着。

此时的恒恒还保持着刚才姿势，双腿已经是并拢微抬，两只手紧紧握着小拳头收缩着放在胸前，眼睛紧闭微低着头，只是嘴巴张的更大了，好像还不知道带着的耳机和头盔已经被拿走。

康纳蹲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两只手慢慢的抬起，想拥抱一下，又想去抚摸一下孩子的头。最终选择伸出左手包住了孩子的双手小拳头，伸出右手去抚摸孩子的头发。就在右手刚刚触碰到恒恒头发的一瞬间。

“啊~~~~~”

一声尖啸声突兀的响起，是从孩子张开的嘴里发出的。康纳猛地缩回了刚伸出去的手，被惊的往后一起踉跄，坐在舱地上。孩子慢慢抬起头，眼睛依然闭着，啸叫声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尖锐了，直到孩子的头仰向上方，声音才逐渐减弱下来，孩子的嘴巴慢慢的闭上，那令人心悸尖啸声也戛然而止。

康纳坐在地板上，看到孩子刚才还扭曲的脸正在慢慢恢复，满脸的眼泪已经干涸成了道道泪痕，只是眼睛依然闭着。康纳撑起身子，弯腰挪了过去，慢慢伸出右手，向张恒恒的肩膀摸了过去，左手则放在自己耳朵边，是害怕再一次被惊吓到。

就在右手触碰到孩子肩膀的一瞬间，孩子浑身猛地一挣，康纳也跟着抖了一下，但手掌依然是轻轻按在了孩子肩膀上。盯着孩子紧闭的眼睛，靠近过去。

轻轻说道：“我很抱歉，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你还好吗？”

似乎听到康纳的声音，孩子的眼睛慢慢撑开了，睁大了，只是睫毛上沾了些泪珠，一双囧囧有神带有少许浑浊泪水的眸子此刻也注视着康纳。康纳伸出左手按在了张恒恒肩膀上，将恒恒搂近轻轻抱了一下。接触到孩子身体的瞬间，依然能感觉到微微发抖的身体。

“我很抱歉。”康纳再次说道。

一旁，莱娜和另一个女人捂着耳朵的手，慢慢松开。电话那头传出了声音：“测试结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你们可以回来了。”

康纳看了看手表，火星联邦奥林匹斯时间晚上十点三十分。扭头看向莱娜：“后面你们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当我真是贩卖人口的吗？我要等上面的下一步任务。”

“我说这孩子。”

“他在这里很安全。”莱娜不耐烦回道。

“这叫安全？”

“嗨，我说，这可是你们干的，是你们，少他妈的给我在这里装仁慈。”莱娜怒视过去，手指点着康纳的宇航服胸口。

康纳似乎同意莱娜说的话，深深看了一眼莱娜，斜着脖子微点了一下头，走向床垫那边。孩子已经回到了床垫上，只是坐着看着这些大人，这会眼睛又看向走过来的人。

康纳慢慢靠近过去，穿着宇航服的一只膝盖贴着地，另一只腿半蹲了下来看着张恒恒。

许久，说道：“我知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但你可以看我的眼睛，这，眼睛。”

康纳用二个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睛，一旁的莱娜不屑的“哧”了一声转头过去。

康纳继续说道：“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伸手拉住了恒恒的右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诚实，因为我看懂了你的眼睛。”说完站起身子转身而去。

此时的张恒恒手腕袖子里，多了一个比纽扣还小的园形黑点，粘在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