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陆吾乃是“小神位”高手,槐鬼离仑又是金族中素以御风术闻名的“如意双仙”,以三人之真元修为,竟能让他轻而易举地脱身离去!
武罗仙子亦耸然动容,蹙眉道:“竟有这等奇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陆吾叹道:“当时我们心中之惊异,远比各位为甚。眼见他腾云驾雾般,转眼就要冲上峰顶,我们不敢迟疑,奋力疾追。在昆仑丘顶,那厮被万千‘钦原鸟’困住,破口大骂,狼狈逃避。转眼间被蛰了数十口,身上肿了许多大包,但竟丝毫无恙,叫骂得更加起劲。”
众人骇然,昆仑“钦原鸟”乃是一种剧毒奇鸟,身如鸳鸯大小,巨刺似钢管,飞行如闪电,无论多大的鸟兽、树木被它一蛰,必定血肉干枯而死。那人被钦原鸟蛰了数十口竟然若无其事,实在令人震惊。
陆吾道:“长乘神和神牛勃皇等数十名高手闻得声讯,都从槐江山、嬴母山赶了过来,将这厮团团围住。”
昆仑山脉极为雄伟高峻,东西绵延五千里,南北宽达三百余里,其中又以玉山、昆仑丘、嬴母山、长留山等九山十六峰为中心,金族显贵都居住于这些山峰之上。长乘神与神牛勃皇乃是金族中极为著名的两位仙级高手。
陆吾道:“我们近百人在昆仑丘顶困住那厮,其中仙位高手便有五人,真人级高手至少十四人,加上钦原鸟、土蝼兽等仙禽神兽,极是壮观。那厮也不害怕,只是疯疯癫癫地大喊大叫,说白帝耍赖,将他骗倒,非要白帝出来磕头认错不可。我们听了又是生气又是好笑,白帝陛下淡泊超脱,直如神仙,又怎会与这么一个疯子夹杂不清?”
众人越听越奇,拓拔野听到“淡泊超脱,直如神仙”,心中一动,忍不住朝姑射仙子瞥去,却见她蹙眉不语,满脸迷茫,似乎想到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拓拔野心旌激荡,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那清丽绝世的脸容,一时间连陆吾的话语都听不真切。
陆吾道:“勃皇脾气暴躁,听他辱骂白帝,登时来气,抢先动手。我们怕他吃亏,也纷纷攻了上去。”对众人苦笑道:“以多攻少,实是惭愧。只是那厮忒也古怪,神鬼莫测,而且事关重大,总是小心为好。”
姬远玄点头道:“对付这等邪魔外道,不必拘泥细节。不知最终那贼人被擒住了没有?”
陆吾摇头叹道:“那厮实在太过厉害,以我们百人之力,竟始终擒他不住。但他似乎并未痛下杀手,手中苗刀只是扛在肩上,单以左手格挡,在众人夹击中幽灵似的飘荡,我奋尽全力,终于伤了他的肩膀。那厮哇哇乱叫,说我们金族卑鄙无耻,以多欺少,他不玩了云云。又叫嚷着让白帝出来见他,不然他就放火烧了昆仑山。”
众人凛然,武罗仙子道:“陆虎神,那人的真气、招式究竟是五族中的什么路数,你们打了那么久,瞧出什么端倪了么?”
陆吾嘿然道:“那厮真气象是碧木真气,但所使的招式全是希奇古怪,象是木族招式,却又不尽相同,见所未见……”
姑射仙子低咦一声,忽然站了起来,众人吃了一惊,纷纷望她,她视若不见,满脸尽是迷惘之色。
拓拔野心中一动,道:“仙子,难道你识得那人么?”姑射仙子怔然片刻,摇头道:“我想不起来啦。”又徐徐坐下。
众人微微失望,武罗仙子道:“既然那人要寻找白帝,何不请白帝出来将他擒住?”
陆吾摇头道:“我们何尝不想请出圣驾?只是那日一早,白帝和西王母恰好出行,不知行踪。那厮打了半晌,突然烦躁起来,叫嚷着忒没意思,他要下山玩儿去了。说话之间,便将勃皇和长乘神一掌击退,又将槐鬼离仑抓在手里,远远地抛了出去。我惊怒之下,变作兽身相阻,他突然大喜,连称有趣,与我激斗起来,但不过三百合,就将我打得大溃……”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心道:“能将金族五仙打得狼狈如此,这厮岂不是神级高手么?”但放眼大荒十神,又哪有如此疯癫的人物?众人如堕疑云迷雾,心中森然,背上凉浸浸的全是冷汗。
陆吾道:“那厮见我不是他的对手,登时又意兴阑珊,胡言乱语一通,打开重围,飞跑下山。我们穷尽气力,骑鸟驱兽,也追他不回,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晏紫苏奇道:“既然他只是徒步奔跑,难道连昆仑的灵鸟也追他不上么?”陆吾叹道:“不错,那厮明明只是在奔跑,但却比御风飞行还要快捷。而且步法奇特,在山壑忽左忽右,转眼间不见踪影。”
晏紫苏素以变化术、蛊毒和御风术自负,听说那人仅仅奔跑,便可甩脱飞鸟,心中又惊又奇又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