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微笑道:“他舍己救人,被我们五人的气旋震飞受伤,做了一回雪地里的鸵鸟,真真难为他了。”
雨师妾“扑哧”一笑,又蹙眉奇道:“但是当时小野分明已经气息全无,为何被老怪全力一击,反倒活转过来,并将老怪一下震死呢?”
赤松子嘿然道:“这便是另一个关键所在了。拓拔小子,你可的经脉在五属真气不断地冲撞下竟能支持这么久,甚至可以自我续接,可知是为什么吗?”
拓拔野心下茫然,突然一动,脱口道:“潮汐流!”赤松子一愣,皱眉道:“什么‘朝西流’、‘朝东流’?”
拓拔野稍加解释,说道:“潮汐流的第一要义便是随时随地改变经脉,因时应势,变化如意。定是我昏迷之中,神识自动以‘潮汐流’不断改变经脉,使得五属真气得以调节控制。”
“潮汐流”乃是科汗淮独创的意气双修的法诀,众人闻所未闻,此刻听拓拔野提及,无不动容。
赤松子素来狂妄自负,此时亦不免露出惊佩之色。白帝叹道:“难怪断浪刀当年被誉为‘大荒五十年后第一人’,竟能创出这等惊神骇鬼的独门法诀。只是……可惜,可惜。”摇头轻叹,神色颇为黯然。
雨师妾微笑道:“原来这便是当日他传给你,用来疗伤化气的法诀么?”忖道:“科大哥待我如亲生妹子,竟连潮汐诀也毫不隐瞒地传了给他。”想到科汗淮生死未卜,心中一阵刺痛难过,对纤纤更是倏然泛起负疚之意。
赤松子喃喃道:“意如日月,气如潮汐。好一个科汗淮。想不到这些年大荒竟是豪杰辈出,殊不寂寞。”回过神来,点头道:“小子,你能自保经脉,这潮汐流当有莫大功劳,但却不是根本原因。”
拓拔野心中一动:“难道竟是这些年修行‘五行相化’,潜移默化之功?”神帝的《五行谱》中说到可以通过意念力控制、改变某物或自身的五行属性,是谓“五行相化”。适才五属真气在体内汹汹游走,相互撞击,极是凶险,难道竟是自己无意之中施展出“五行相化”,使得这五属真气浑然融合么?想到此处,心中不由狂跳起来。
赤松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似笑非笑道:“根本原因是因为你小子本是‘五德之身’!”
雨师妾失声惊呼,又惊又喜。白帝耸然动容,徐徐道:“原来赤雨师也看出来了。”惟有拓拔野惑然不解,喃喃道:“五德之身?”
当年在古浪屿上,他曾听羽卓丞说蚩尤乃是天生木灵、木德之身;在赤炎城中,亦曾听祝融等人说烈炎是火德之身,但从未听说过何为“五德之身”。
白帝微微一笑道:“不知拓拔太子可知‘五界五神’?混沌界中的太乙金真、太乙木真、太乙水真、太乙火真、太乙土真五大神识是天下万物的元神之源。万物根据自身依附的五神比例,分为五行属性。人亦如此。通常来说,每一个人的经脉、心脑所能依附的五神都不是平均分配的,一定有某一种元神大于其他四属。例如火族族民的身体结构,注定他附着的太乙火真远远多于其他四神。但是万事无绝对,总有些例外。比如拓拔太子就是如此。”
拓拔野奇道:“我?难道我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么?”
赤松子嘿然道:“岂只不同,简直是天差地别。你的奇经八脉、泥丸宫、丹田气海的五行属性完全平均,没有任何一属格外突出,是千古难得一见的‘五德之身’。古往今来,我所知道的也不过三人而已。一个是盘古大神,一个是神农大帝,还有一个便是你了。”
拓拔野心中突突乱跳,怔然不语,暗想:“难道当年神帝与我相遇,传我五行谱,都是天数么?”雨师妾笑吟吟地望着他,又是骄傲又是欢喜,心中充满了温柔与甜蜜。
赤松子笑道:“小子,你且别高兴得太早。五德之身固然为天下少有的圣人之躯,但那终究不过是躯壳而已。玉不琢,不成器,你若不勤于修行,也不过是平庸之辈。”
白帝点头道:“五行之道博大精深,寡人金德之身,浸淫‘白金道’百多年,也不过如此小成。拓拔太子若想真正修成‘五德之身’,只怕要比常人多付出五倍的努力才成,切切不可因此自大荒疏。”他对拓拔野颇为欣赏,不自觉中已将他当作自己的子侄一般谆谆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