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真的,一点点,一点点光都没有了。
他太想毁掉这畸形的一切了,为此叫嚣着光芒毫无意义,可其实内心的最深处,也真的想留下那么点干净的东西给未来。
光,就是一切的意义。
“你刚刚……”
静默许久,衍岚轻声询问:
“你刚刚说有位道长曾经来过侗花村,他叫什么,道号又是什么?”
“只知道姓张,”阿昇垂眼,努力平息情绪,“号太清道人。”
太清道人……
衍岚脑中“嗡”了一声,良久才垂眸笑了笑。
清凌凌的笑声,像是看破世间,带着点释然,也有求不得的无奈。
“原来如此,是师父留下的因啊,如果他老人家还在,估计是他带着我一起来解因的……”
她没了话说,取出那盛装双生蛇环的木盒递交,声音和缓:“我尊重你的选择。”
白鳞挪步,接过衍岚手里的木盒,又探手抱住她的脖颈。
“道长,”白鳞把五帝钱放到她手心,又小心蹭蹭衍岚的面颊,“对不起。”
衍岚握住五帝钱,摸了摸白鳞的头。
“那么,”衍岚起身,“在此别过。”
“衍道长。”
阿昇取出蛇环攥在手中,突然转身,叫住洞口处的衍岚。
洞口拐角上方直通萨岁庙的废墟,是被纳兰文情急下通开的捷径,如今天亮了,恰好有光卡着缝隙钻进,温暖的,缠婘地落在衍岚的发丝、眉眼。
阿昇有些发怔。
他和这道士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对方给人感觉就像是山间隐秘又锋利的荆棘,带着种说不出的倦怠和憔悴,像是很快就会在黑暗中融化消散,所以对衍岚的帮助存在质疑。
但是在温暖的阳光之下,她是那么的温柔,眉间舒展,释怀安逸又带着疲倦,阿昇有一瞬忽然想,她不是不属于光明,光可以留住她,她和光是那么的契合。
或许,真的是这场悲哀中的恩赐,是无意又是必然缔造的因果。
只是,他现在才懂。
“多谢,还请您帮我照顾下白沼。”
阿昇顿了顿,想到当年为他母亲诊过病的道士,也是慈眉善目明净温柔,似乎是说……
“福生无量天尊。”
衍岚很轻地笑了笑,抬手做子午诀,弯身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