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史和尚同时往草丛边走过去时,史和尚给我打了个手势,自己托着长棍一头慢慢拨开了挡在我们面前的草枝。我和史和尚看清了那人之后,不由得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草丛后面确实是那个司机,可他只剩下了一颗人头。刚刚被人割下来的脑袋被一根随手折下来的树枝给挑在了离地一米多高的地方,头颅上的鲜血已经流尽了,空气中竟闻不到任何血腥,人头的面孔却在闪烁的车灯之下显得异常苍白。
我仅仅扫视了人头一眼,后者忽然双目爆睁,眼瞳充血地往我脸上看了过来,嘴里蓦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历啸。我本能地往后退出一步时,忽然感到脚下一软,好像踩到了一层浮土。
不好!我刚想抬脚,就觉得有一双人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脚腕,从左往右地猛然拧了过去。
土里的东西是想拧断我的脚脖!我来不及去多想什么,整个人顺着鬼手扭动的方向猛转身形,在原地旋动了半圈。我的身形还没站稳,就已经把脊背亮在了人头的方向,与此同时,一阵劲风陡然从我身后暴击而至。
我身后还有埋伏?
我左脚还在鬼手的控制之下,身后又有敌人出现,就算我现在想要拔刀也已经晚了一步。我被逼无奈之中,只能奋力前翻出。等我双手按着地面,就地滚动了一圈重新蹲在地上时,我面前的泥土从里向外的炸裂开来,狂冲天际。
我明知道炸起的土浪背后肯定藏着致命的危险,却已经没法再动了。
那时,我不仅是前力已尽后力未续,无法在瞬间再次起身飞闪,还被身后突忽其来的一双手掌按住了肩膀。
我的双手本来就是按着地面,再这样被人按住肩头,身形想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是出于本能地扬起了脑袋。
就在我抬头看向前方的瞬间,纷飞的泥土当中蓦然蹦出了一道人影,同时半蹲在地上,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出一把匕首直奔我眉心上猛刺了过来。
对方的兵器没到,我却已经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身上的汗毛瞬间乍起时,心里也涌出了难以名状的绝望。
我和对方的距离还不到一米,按照常理,他的匕首一瞬之间刺穿我的脑袋,甚至不会给我留下一丝怒吼或者哀嚎的机会。而我却觉得匕首上致命的冰寒是在层层递进,匕首上四散而出的寒意冻住了我的头皮之后,对方身上那股骇人心神的杀气才冲向了我的识海。仅仅是那种杀气,就足以让我失去反抗的念头,更何况,我还被人控制在了掌下。
我心中除了绝望,还能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