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身体轻轻颤抖着,扎着双丫髻的秀首低垂着,两眼通红,似是没有听到李延庆的问询。
“能听见么?”李延庆起身,伸手在铃儿眼前一阵晃悠,她终于回过神来。
“啊!郎君,我,我”铃儿终于回过神来,察觉到了自己在郎君面前的失态,还挂着泪珠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李延庆将铃儿的窘态看在眼里,轻言安抚道:“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郎君,郎君请一定要救救我爹爹啊,我爹爹他是无辜的啊!”说着说着,铃儿的眼泪又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令李延庆摸不着头脑。况且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的李延庆认识铃儿加起来才不到二十天,实在谈不上熟悉。
“你且从头说来。”事儿看起来有些麻烦,李延庆打算先问清事情的原委,谨慎些总归是好的。
铃儿用裙袖擦了擦脸,止住了眼泪,哽咽着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铃儿的爹姓任,是宋州虞城县的一名里正,负责金胡里一百二十户人的税收和治安。
今年金胡里不少里户欠了夏税,铃儿的爹要补齐欠的二百多贯。再加上夏季少雨,秋收眼看着也要少于往年,不但没法补上夏税的窟窿,说不定还要贴钱,任家眼瞅着就要倒了。
铃儿话语断断续续的,再加上对这些东西知之甚少,李延庆听得是头晕脑胀,怎么金胡里的里户欠了税,里正要补啊?逻辑有点不对啊,不应该是里户补交么?
“慢着慢着。”李延庆出言打断了铃儿的述说:“总而言之,就是你家欠了税款,要补二百多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