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池域中,新元节是最为盛大且重要的节日,是域内众生为庆祝击败虚空生物取得反虚战争的伟大胜利而设立的新节日。
节日的庆典会从头一天的晚上开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晚上。节前的这个夜晚被称为怀英夜,瓦罗兰大陆上的人们通常会与家人或朋友齐聚一堂共享晚餐。等到了深夜,各地魔法师公会的干事们会便会当地适宜的地方施放烟花魔法。伴随着美丽烟花在空中绽放,七十九声洪大的钟鸣将响彻整个大陆,这是为了缅怀那七十九位在反虚空战争中献出生命的英爵。
“果然,人们还是更喜欢被神圣化了的抽象之人。”钟声持续了十几分钟,基兰听得有些不耐烦,盯着窗外缅怀先烈的民众戏谑道。此刻,他正坐在索里安岛西海岸的某处酒庄里,一杯接着一杯地痛饮美酒,试图换回一些下午的损失。不到一顿晚饭的功夫,基兰就喝光了杰恩六瓶稀世珍酒。
“那是自然,抽象的人可比具体的人可爱多了。”杰恩看着空空如也的酒瓶子,心痛到想让服务员上假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远的不说,就以您为例吧。人们口中的基兰大人和蔼可亲、作风正派,绝不可能像真实的您这样唇舌犀利、嗜酒如命。”
基兰听罢,轻笑着瞥了一眼杰恩,但并未生气,抿了口酒道:“可归根结底,只有我们每个人都爱身边的具体之人,才会有更多的人能和抽象之人一样接近完美。”
“基兰理事,爷爷,容我插一句。我并不觉得抽象之人可爱,反倒是认为拥有七情六欲会起妄念的具体之人更可爱。我不提远的,也以基兰大人为例。人们口中的基兰大人肯定会把那些珍贵的法器捐赠给英雄联盟,只有真实的您才会把它们留在手里,继而送给我和爷爷。”此时伊泽瑞尔充当起了斟酒童子,他提着酒壶走到基兰身侧,一边为他添酒一边说道。
“行啦,小黄毛。不用你提醒,老头子我不会抵赖的。”基兰哪会不知伊泽瑞尔的小心思,一口饮尽杯中酒笑骂道,“你们普吕多姆家四代黄毛,除了奎尼亚都一个德行,狡猾得很。唉,亏我含辛茹苦养育你了十年,结果到头来竟要算计我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头子,真是世风日下啊!”
杰恩看着基兰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愣是没憋住笑出了声,敛起笑容后故作正经地说道:“基兰爷爷,有些话可不能乱讲,昨天那位姑奶奶可说我孙儿是她亲手拉扯大的。哎呀,我今天喝得有点多,明天要是神志不清在艾希大人面前说错话该怎么办啊?”
“杰恩小子,你敢?”基兰一听瞬间酒醒了大半,支支吾吾道,“什,什,什么她亲手拉扯大的,我难道没出力吗?她不就是每天花点时间陪小黄毛吃吃饭,教他读读书吗?我在一旁看着也很费神的!那个,杰恩小子,不是我打不过她,之前都是我让着她。今天这事吧,你就别跟她说了,我真不想欺负她。”
“我爷爷说笑呢,基兰理事您别往心里去。”伊泽瑞尔见基兰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连忙打圆场道,“这些年来,您和艾希理事对我的养育之恩我都记着呢。虽然您不怎么出面,但我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无论大小都是您替我规划的。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我。”
“这才像句话嘛,杰恩小子你学着点。老大个人了,连自己孙儿的一半都不如。”基兰伸出手,施展魔法隔空取来一瓶珍酒,也不用杯子,打开后举起酒瓶就是一口,全然不顾杰恩满脸肉痛的神色,“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老头子说点正事。近日,虚空生物又开始活动了,联盟的边界巡察使在各地都发现了它们的踪迹。小黄毛,我知道明日册封大典后你要外出去探险。所以,你需要提前了解一下虚空和虚空生物。人们对于虚空的认知少之又少,联盟也是最近才弄清楚虚空到底为何物的。”
放下酒瓶,基兰轻轻拍了拍桌子,一个屏蔽法阵顷刻间就已将三人笼罩在内,隔绝了法阵内外的一切信息流通。紧接着,一个演示法阵自酒桌的中央缓缓升起,基兰开始了他的讲述:
“虚空的历史极其悠久,没有人知道它的开端是在什么时候,只有仙庭的古神和虚空生物才知道它的由来。直到前段时间,理事长斐可大人以大推演术解析了虚空女皇卑尔维斯的“凝魄”,才得以揭开虚空的神秘面纱。(注一:虚空女皇,名卑尔维斯,是和虚空君主彦凝一样诞生于虚空之初的虚空生物。其实力极为强劲,曾数次与彦凝争夺虚空之地的统治权。但在多次被击败后,卑尔维斯加入了彦凝的麾下,成了它最为忠实的部下之一,甚至在反虚空战争的最终战役中为保全彦凝牺牲了自己。
在卑尔维斯的记忆里,宇宙的角落有一片被众神遗弃的星域,它在无尽的岁月中沉寂了许久。
但最终,这片寂寥星域中央的奥临索姆星上还是诞生出了一种独特的生命。它们介于物质与能量之间,没有固定的形体,必要时可以化作能量,亦可物质化成实体。人们在初次见到虚空生物的时候以为它们是游荡在虚空中的魂灵,所以称之为虚灵。
虚灵的寿命十分长久,通常以万年计量。万年之后,虚灵解体,类似于大脑的“凝魄”中将诞生出它的子代,通常是两到四个。但是在非常罕见的情况下,凝魄中只会有一个虚灵,这是它们独有的复生现象。
至于为什么虚空生物要对我们发动战争,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们才是真正的入侵者。在仙池坠入虚空后,搁浅的三条克瑞提斯在饥渴交迫下吞噬了大量虚灵,就连它们的君主都没能逃脱被瓦罗兰吞噬的命运,这无疑是虚空生物的灭顶之灾。不过虚空君主并没有彻底消亡,而是在漫长的岁月后,于自己的凝魄中复生了。紧接着,一声响彻天地的尖叫宣告了它的归来,地震和海啸随之而起。瓦罗兰大陆因此四分五裂,变成了南北两汀和若干个海岛。
刚复生的虚空君主极为虚弱,它不敢在域中作过多停留,匆匆逃向了域外。经过七十多万年的休养,它才得以恢复往日的强盛。心怀怨恨的虚空君主自然不愿忍气吞声,于是就带着满腔怒意发动了虚空入侵战争。后面的事历史书上都有记载,我就不再赘述了。
好了,虚空之事,我今天就说到这里。至于卑尔维斯记忆中与虚空生物有关的信息,联盟的干事已经将其整理分类刊印成册了。待明天的封爵大典结束后,你到我的住处来,连着我今天下午答应给的东西一并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