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君又饮了一盏冰镇饮子,气息渐匀,恨声道,“既然事态已经平息,做甚要拿我老婆子的生辰作伐,这又是出的哪门子幺蛾?”
许松年卑声道,“老太太容禀,儿子昏聩不假,但如今的青楼、花船,多的是朱紫重臣,我区区执事郎,在青楼喝几盏茶,竟会被盯上,写了弹章上告到总检廷。
儿子虽然将事态压了下来,但细思此事,总觉得是不好的信号,分明有人将我许家当了软柿子,要踩了儿子的肩膀往上爬。
儿子现在算是看清楚了,官场如斗兽场,只要稍露破绽,示敌以弱,立时就会被猛兽盯上,成了人家口中餐食。
儿子左思右想,于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显露我许家声威,还有什么比老太太您做……热闹场子,邀请亲朋旧友同聚,更能震慑宵小心肠呢?”
“哼!”
许老太君愤声道,“还有一桩你没说,我老婆子替你说。
我老婆子已经七老八十了,左右活不了几天。
若是哪天忽然一蹬腿,你许大老爷就再没机会办场子,显威风了,岂不是天大损失。
趁着我老婆子还动弹,赶紧拿出来当吉祥物摆动摆动吧……”
许老太君的诛心之论,逼得许松年连连叩头不止。
尽管,他心中当真如此想,也绝不敢认。
“也罢也罢,终归有这一天,随了你心意便是。”
许老太君闭上眼睛,歪在坐在椅子上,一脸颓然。
许松年心中暗喜,瞥一眼许环山。
许环山会意,知道这是自己老子让自己想办法逗乐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