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吃不包住,不过,小张愿意上夜班,困了就睡在澡堂,也没听说他在外面租房。”
“除了这些,关于张伟,你还知道什么?”
“呃,初来的时候,他除了在我们澡堂打工,好像还在找零工作,我记得两个多月前,他好像就没找零工了,整天捧着书读。
上个月月初,他好像很高兴,走路都带风,没多久他就辞职了,过了十来天,他又来澡堂找工作,可惜,当时人已经满了,我就没用他。”
“在这之后,你就再没见过他么?”
“没见过,但听说他来过澡堂。我们的老员工,每月都有免费的洗澡券发放,他可能攒了一些,过来洗澡。
呃,您这一问,我还想起件事儿来,有老员工向我告过状,说小张离职后,当占着一个存储柜,我想他可能没地方待,有些物品没处存放,就没管这事儿。”
许舒当即派人带着孙老板,去查探澡堂的存储柜。
迄今为止,许舒还没得到张伟的遗物,这是极不寻常的。
毕竟人总是要有安身的地方,哪怕再破旧。
可张伟的安身之所,到现在也没找到。
孙禹州离开后,又一位布袍中年被请了进来,他身材干瘦,满面风霜,原以为已届花甲之年,一问年纪,才四十三。
他满面悲戚,才通报完姓名、年纪,就扑通一下,跪倒下来,喊着要长官申冤,来的这位是张伟的亲叔叔张能。
张能哭诉好一阵,才冷静下来,许舒道,“你最近一次见张伟是什么时候?”
“十天前。”
“在什么地方见的面,说了什么?”
“在我家门口,他,他来找我借钱,我没借,还骂他不思上进,就没让他进门。可我,我也是恨铁不成钢。”
许舒先前看的卷宗上,有张能的信息。
此人就是泥瓦匠,家中两子一女,还认养了亡兄的女儿,也就是张伟的妹妹,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据我所知,张伟也经常会给你上缴他妹妹的伙食费,可有此事?”
“有的,阿伟这孩子真不是不上进,就是命不好。
怪我,怪我,我要是借给他钱就好了。
可我,我也实在拿不出二十元那么多啊。”
“二十元,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他没说,他情绪很激动,我当时也很生气,觉得他有手有脚,完全可以自己挣钱,我大骂了他一顿,他灰溜溜走了。”
结束了对张能的问询,已到午饭时间,吃完饭,去找存储柜的曾室长回来了,带回了张伟的遗物,一个一尺长一掌宽的梨木匣。
木匣里装着厚厚一叠纸,一张张拆开,却是大量的卖血票据,时间跨度两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