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顿点了点头,他知道这种模糊化意味着什么:看起来他们的运气不错,距离这座庞大的地下王国的核心处,并不遥远。
如此想着,他的目光掠过了地图左下角的那个标志:这个标志也是这些空旷的墙壁上唯一的装饰物与光源:它们散发着一种比这里的冰冷空气更为可怕的黯淡。
那是一只鹰,一只过分尖锐与肃穆的雄鹰。
那是第十一军团的标志。
这里是他们的地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第十一军团在之前的冉丹战争之中的主要指挥中心之一,是那个在战争中神秘失踪的军团所留下的遗迹。
也许他们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些线索,甚至是幸存者,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到这里,阿巴顿看向了那个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主宰着第二军团的身影。
想必那位摩根大人,也是为了如此的目的,不过……
这里可真是阴森。
牧狼神最鲁莽的子嗣有些讪讪地摸了摸他干涩的面颊:阿巴顿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这里阴暗、冰冷、而且没有战争、汗水、又或者是鲜血的气息。
但他还是来了:毕竟那位他的基因之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保护住的基因原体,是第一个踏入了这座地下迷宫的人物。
此时,已经是登陆作战开始的第四个小时了,地面上的战争已经基本上结束了,在两位基因原体和两万名影月苍狼的猛攻之下,隶属于异形大军的所有要塞与堡垒连三个泰拉标准时都没有坚持住,战争也从攻坚变成了纯粹的清扫活动。
在失去了它们的帝皇之后,这些昔日可怕无比的对手,似乎丧失了某种核心的力量:它们依旧狂呼酣战,死战不退,但却再也不是值得阿斯塔特去珍重对待的,强悍无比的战士了,它们已经从能够与人类帝国争锋的王座追逐者,变成了一种平平无奇的外星威胁:而像这样的威胁,影月苍狼在过去的七十多年中,夷平了不下一百个。
阿巴顿甚至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屑:如果这就是冉丹,这就是让暗黑天使血流满地的那个所谓的最强之敌,那么也只能说明,大名鼎鼎的六翼军,也不过如此。
也许那些扬名许久的内环,也不过一群是靠着过往的功绩薄而洋洋自得的家伙罢了,如果他能够调动一批加斯塔林,一定能够击败几倍于他们的所谓内环老兵。
荷鲁斯的子嗣如此想着,他傲然无比:他当然有充足的理由来这样地傲慢,
毕竟,伴随着这场所谓的冉丹战争的结束,庄森的骑士们,就再也不能挑战影月苍狼的威名了。
从战争结束的那一刻开始,牧狼神与他的灰白狼群,就是帝国最光辉的力量,并将持续到大远征与一切的终末。
阿巴顿如此想着,也在如此的骄傲着,但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如此殊荣中沉溺太久:虽然和他的伙伴们相比,阿巴顿也许并不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物,但他依旧是一名绝佳的指挥官:在某些方面。
第一连长的目光从那张详细的地图上移开,他打量着那些冰冷且空旷的通道,估算着它们是否能够撑得起加斯塔林的活动,而在他的脑海之中,他一遍遍的回忆着那种地图的每一个细节:越是回忆,他便越是感慨,这可真是一座潜藏于地下的庞然大物。
单单是这条平平无奇,毫无装饰的通道,便足够六个加斯塔林终结者并肩前进,还有所盈余。
怪不得那些异形要专门修建一座要塞,来封锁入口,而如果不是那位第二军团之主坚定的走向了那个隐藏后的门扉,影月苍狼们也绝无可能发现这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那些异形要彻底的封死入口?如果不是来自于摩根大人的伟力,他们短时间内别想进来。
阿巴顿眨了眨眼睛,他命令着自己,再一次的观察一遍四周的情况与事物:这座地下王国显然被废弃有一段时间了,它的所有照明设施都已经混坏,只留下了连最毒辣的日光都触及不到的黑暗。
在这种最黯淡的环境之中,哪怕是阿斯塔特战士,也只能靠着他们头盔上的自动感应系统和光学成像系统,慎之又慎地在这片阴影中小心的前行,那些厚重的盔甲在荷鲁斯之子们精妙地控制下,踩在钢铁地面上的声音,并不比一颗轻轻抛落的石子更刺耳,但是在这种极为安静的情况下,却依旧能让人听的清清楚楚。
就这样,这支队伍:一名基因原体,六名摩根之子,十五名加斯塔林战士,还有二十七个身经百战的影月苍狼,再加上第一连长阿巴顿自己,这支五十人的队伍,在这座空旷无人的地下世界中前进,行走在一条过于漫长的走廊上。
阿巴顿眨着眼睛,精准地计算着时间,同时时刻留神自己掌中的通讯器:早在进来之前,他就给自己的基因之父发去了讯息,一旦发生情况,他需要保证荷鲁斯会是第一个知晓的。
但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直到一行人走到了这条宽阔通道的尽头,走到了一片过于深沉的黑暗之中,如果不用头盔上的那些视觉仪器,哪怕是阿斯塔特战士也无法用肉眼在这里看清太远,但即便如此,阿巴顿依旧能够勉强认出这里的环境:这是一座大厅,一座足以容纳一个凡人兵团的大厅,它恢宏的圆弧穹顶距离他们所站立的地面至少有百米,就宛如一座倒映于地底的宫殿。
而在阿巴顿的前面,第二军团之主则看的更为清晰,她只用了一眼就知道了,她面前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