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情长,浪迹天涯,这就不是天子那样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可天子偏偏要这样做,这其中的不合理,已经在他一步一步的安排中被朝臣们所接受,觉得合理起来。
“不管你赢多少次。”
聂无羁看向林叶:“只要天子退位,你就是输家。”
他说:“不管我赢多少次,只要老真人退位,我就是输家。”
“看起来,你在云州已经大的没有人可以撼动地位,大的可以一句话就左右众生的生死。”
聂无羁道:“可是除非你如拓跋烈一样,但又不能和拓跋烈完全一样,否则将来你一定比拓跋烈还惨。”
林叶缓缓吐出一口气。
聂无羁说:“我来你这里,蹭了你一顿饭,顺了你一把剑,还想要一些临别赠言,只是想着,如此我就能顺理成章的回个礼。”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回礼。
有些大逆不道,但字字金玉良言。
“你要多小心。”
聂无羁起身:“天子把你捧到了这个高度,那么将来动荡的时候,谁高,谁就会被这动荡拍的更狠。”
林叶道:“你还说我,你何尝不一样?奉玉观的观主很高很高了。”
聂无羁笑了笑。
是啊,天知道这一别,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呢。
他是那么想游戏人间的一个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去站在高处做稳住人间的人。
聂无羁说:“如果输了,我大概,会比你死的早一些。”
林叶居然没有否认。
他说:“是啊如果那一天真的会来,那你一定会比我死的早一些。”
聂无羁笑:“这么看,其实天子待你更好些,毕竟他给了你兵权。”
林叶心中一动。
他当然知道天子待他好,不只是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的那种好。
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天子待他好,可能是为了让他在面对动荡拍击的时候,手里有自保之力。
“就此别过。”
聂无羁抱了抱拳。
“如果将来能再见,希望还是这样,喝几杯酒,说几句酒后狂言,但不是这样的狂言。”
他走了,那背影稍稍有些落寞。
林叶没有起身,没有送,只是坐在那一动不动。
明知会天下大乱还要一意孤行,明知会有生灵涂炭却无丝毫悔意,天子这到底是为什么?
情?
真的是情?又是什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