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一撇嘴:“他打不过我。”
子奈的眼睛在这一刻,还是不由自主的睁大了。
“还是不信?”
老夫人笑了笑,朝着车外吩咐道:“把我皓园招摇旗挂出来,二十年没出来走动,总得让人知道知道。”
车夫听到这话都明显激动起来,激动的有些难以压制似的。
但凡他年纪小一些,未经历过二十几年前的事,他可能都不会如此激动。
老妇人在车里柔声对子奈说道:“歌陵城里的人都知道庆余河有个皓园,却不知道皓园为何而生,更不知,庆余河为何而生。”
子奈道:“庆余河为何而生?还不是因为有人需要,有人需要靠这个赚钱,有人需要靠这个拉关系,还有人需要靠这个来消遣”
老妇人道:“在有庆余河之前,这歌陵城里的青楼女子饱受欺凌,我曾发愿,荡尽这时间青楼,救天下所有沉沦女子。”
她侧头看向窗外:“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有些时候,不是你把欺负人的人都杀了便没了这个行当,这个行当永远都会在,我是女子,我能做到的便是立规矩。”
“庆余河的规矩,就是我的规矩,你往四周看,见庆余河这些女子,她们可怜吗?”
子奈摇头道:“我无法得知她们可怜还是不可怜。”
老妇人道:“我能杀尽那些欺负她们的人,可我却灭不掉她们自己心里的欲念,这是为什么这个行当不会消失的原因之一你看,连我这样的人,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子奈心中涌出一翻感慨,却又不清楚这感慨到底是什么。
老妇人道:“庆余河的规矩是,自愿”
子奈抬头看向她,却见这骄傲的婆婆眼神里满是无奈。
“看吧。”
老妇人说:“听起来我给庆余河立规矩是很了不起的事,实则是无可奈何。”
“甚至这二十几年来,我从未与人说起过这规矩的事,因为这规矩说起来,并不值得骄傲。”
子奈下意识点了点头。
老妇人道:“我知道你,也知道你哥。”
刚才还在说庆余河的规矩,现在突然提到了子奈和她哥哥,子奈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她看向老妇人,等着老妇人接下来的话。
“可再无奈的规矩也还是得有,我终究老了。”
老妇人朝着子奈温柔的笑了笑:“你这性子,和我很像。”
子奈却摇头:“我只想守着我哥。”
老妇人道:“不矛盾。”
子奈:“会分心。”
老妇人好奇的问:“人心专注若分十成,你分一成出来都不行?”
子奈回答:“一成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