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今象道:“有本钱的,又有谁会愿意赌的那么大?”
林牧府在心里一声长叹。
“对了。”
王今象道:“林公的家眷,早早就已经安排离开了歌陵,当初林公把此事交代我办,我一直都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其中关键。”
听到这话,林牧府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王今象道:“我安排的,是我府中最值得信任的人,是从小看我长大的管事李叔,林公见过他的。”
林牧府道:“见过的,但也有许久没有见过了。”
王今象道:“自是见不到了,我杀了他。”
林牧府一惊。
王今象道:“林公将这等重要的事托付给我,我不能辜负了林公的信任。”
“我让李叔去办这件事,他把林公的家眷安顿好后,一回来自然会向我告知安顿于何处。”
“可这件事,终究还是少有人知的好,李叔必会对我说,而我未必能一生守口如瓶,所以,我没有让李叔回来......”
说到这,他再次朝着林牧府抱拳:“林公可安心去。”
林牧府深吸一口气,然后以同辈之礼回礼。
王今象,是可托付之人。
他在安排自己最信任的人去办这件事的时候,大概就已经想好了要杀掉自己这最信任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从小呵护他长大的家族管事,是真的将他视如己出的李叔。
“我走了。”
王今象转身离开,看起来背影那么落寞。
他当然明白林牧府对他这最后的忠告有多真实,其实就算林牧府不说,他自己也想的很透彻。
王家已经今非昔比,当年那些围着王家转的贩夫走卒,如今都已有人能凌驾于王家之上。
所以他又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就此认命,让王家变成当初的那些贩夫走卒?
他不认命,但凡还有一分可以抗争的机会,但凡还有一种可以崛起的可能,他都不认命。
往外走的时候,他眼角垂泪。
哭林公。
哭李叔。
人人都是这大世之中的一尾鱼,命大的能躲开那要命的鱼钩,可绝大部分鱼,都会拿命去拼一口那极具诱惑的饵。
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大部分的鱼,不知道自己是在拿命去拼一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