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知道,现在他在做的事没有多少人能理解。
他是想换来粮食救百姓们的命,可这事一旦被百姓们知道了,还会对他破口大骂。
作为一国之君,举步维艰到了如此地步,他除了自己把所有的委屈憋在心里,还能做什么。
这个大好的春天已经过去了,没有春耕,那么夏天也就颗粒无收。
至于冬泊曾经很自豪的牛羊成群,经历连番大战又经历了饥饿,哪里还能见到牛羊。
那个时候,不......等不到那个时候,饿殍遍野的冬泊,就会出现接二连三的天灾人祸。
“陛下。”
陈微微看了玉羽成匆一眼。
“下午签订协约的事,陛下还是不要去了。”
陈微微道:“陛下可以让一位重臣代替陛下在协约上签字,陛下不能在那张纸上留下名字。”
听到这话,玉羽成匆心里一暖,他没有想到,在最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居然是陈微微这样的人。
他不喜欢陈微微,从一开始就不喜欢。
然而现在,他竟然想抱着陈微微大哭一场,如果他不是国君的话他一定已经这样做了,可如果他不是国君的话他又为何要来这里?
“朕确实不能去,朕也不会派谁去签字。”
玉羽成匆道:“朕还得拖着,再拖一阵子......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奇迹。”
陈微微不理解,都到这个时候了,玉羽成匆心中还在期盼着什么样的奇迹。
玉羽成匆道:“娄樊人也不会很着急的让朕签字,他们会趁着这段时间,狠狠的压榨朕,压榨冬泊,然后还要集合兵马。”
陈微微忽然间醒悟过来,玉羽成匆其实没有犯错,也并不愚蠢。
如果玉羽成匆不亲自来和娄樊人见面,卑躬屈膝的求饶,娄樊人应该已经攻入冬泊了吧。
冬泊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以娄樊人对冬泊的渗透,不可能不知道。
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也会得到冬泊民不聊生的消息。
那他们还会和玉羽成匆谈判?还会给玉羽成匆拖延时间的机会?
陈微微醒悟到这一点,心中一紧,玉羽成匆一定还有什么安排,而那个安排,就是他在盼着的奇迹。
玉羽成匆道:“朕不知道天子是不是真的要放弃冬泊了,所以朕只能不停的去试。”
“从朕得知天子在云州开始,朕就不停的派人去云州,明里暗里,几乎每个月都会派人去。”
“可是,这些派出去的人,朕亲笔写给天子的信,都如石沉大海了一样。”
玉羽成匆看向陈微微:“朕难道还不明白,有人不想让天子知道冬泊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