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陈微微地位足够高了,身为上阳宫的大礼教,他已得世人仰望。
但和歌陵城里那些大人物们相比,他的差距还格外巨大。
他没有人可用,别说没有亲信,连能安排的人都没有。
这次随行的上阳宫弟子,每个人对他都恭恭敬敬,可那只是因为他身份在那摆着,不是那些弟子对他真的心服口服。
如今陈微微最急于要做的事,恰恰就是辛先生这次让他去做的事。
他得在歌陵内培植自己的力量,哪怕只是几个能听他调遣的亲信也好。
身边没有人不只是孤单不孤单的问题,更是能不能在歌陵稳稳立足的问题。
正在后院中独坐思考这些事的时候,陈微微忽然警觉起来。
他没有马上回身,因为他害怕自己在回身的那一刻露出破绽,会被身后的威胁趁机将他杀了。
这种警觉一出现,就让他背脊都一阵阵发寒,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种让他的害怕在瞬间就钻进骨髓的感觉他有过,上一次是在他自以为可以对抗拓跋烈的时候。
不同的是,这一次,钻进骨髓里的寒意比面对拓跋烈的时候还要强烈的多。
他没有回头,但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有一把刀就在他背后,刀尖都已经抵着的他后脖颈,只要他稍稍一动,那刀就能轻而易举的切进他的脖子里。
“林叶?”
陈微微问了一声。
他知道林叶并没有在自己身后,那把刀只是林叶释放出来的压力。
但,这不代表林叶不能在一瞬间把刀切进他脖子里。
林叶就站在院子里,声音平静的说道:“我给你留几分面子,你现在去下令,随行弟子谁都不要到后院来,不然你会在他们面前把脸都丢光了。”
陈微微道:“我刚才已经吩咐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道这边来。”
他这个时候才转身,是因为他确定林叶不会马上杀了他。
他看到林叶的时候,发现林叶距离他至少还有三四丈远,这个距离,却让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死亡。
“大将军来找我,是奉旨来杀我的?”
陈微微索性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林叶道:“你又怎么会知道,陛下想杀你。”
陈微微道:“我之前见过一个人,叫薛准,是他告诉我的,这个人我以前认识,就是天水崖惨案的凶手,曾在天水崖做过十年厨子的那个人。”
他没有隐瞒,是因为他确定现在根本就隐瞒不了什么。
林叶既然出现在他面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住的地方,就说明林叶可能比他还要早就在这县城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