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拿了一个棉垫,动作很轻的放在萧锦蓉背后,因为他发现,老院长在发呆的时候,后背会随着颠簸一下一下的撞着车厢。
这个轻柔的动作让萧锦蓉回过神来,当然这本就是金鱼故意的。
“你也会怪我吗?”
萧锦蓉忽然问了一句。
金鱼连忙低头说道“院长大人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弟子完全不知道院长大人是什么意思。”
萧锦蓉叹了口气“果然,只有你是愚笨的那个,果然,也只有你留在我身边才合适。”
金鱼嗯了一声“弟子知道自己愚笨,所以从一开始底子就只想着,若能永远在院长大人身边学习,便是弟子此生最大的福报。”
萧锦蓉知道金鱼是在拍马屁,可是在这个环境下的这种心境之中,这个来的很及时的马屁,让萧锦蓉心里多多少少舒服了些。
“懂事真好。”
萧锦蓉自言自语一声。
然后他问金鱼“如果你根基还浅,突然有了一场前程,我却阻止了你,把这前程还给了别人,你会怪我吗?”
金鱼立刻坐直了身子说道“这前程是我自己争来的吗?还不是因为,我是院长大人的弟子才来的,为何要怪院长大人呢?况且,院长大人在可以给的时候自然给,不给的时候,便是不合适。”
他语气肃然道“弟子知道自己愚笨,也知道自己许多事看不明白,有些是好事的事,没准处处陷阱,有些看似不是好事的事,其实福报多多。”
这话说的并没有多高明,可胜在他语气着实庄重,这些不高明的话,用一种近乎于朝圣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就让人觉得很真诚。
萧锦蓉随即叹了口气“我弟子之中,只有一个金鱼。”
金鱼听到这话后心里笑了笑,可脸上却惶恐起来。
他刚才故意递过去一个棉垫,还不就是为了让萧锦蓉此时感慨,觉得还是他金鱼好。
“这次,我大概不会那么容易从南疆回来了。”
萧锦蓉道“我在旧宅抽屉里给你留了几份举荐信,你自己挑着用,若我死在南疆,朝廷多半还会追封,抚恤也会厚重,你趁着这个时候拿举荐信去谋前程最好不过,若迟了,我死的凉透了,哪里还会有人在乎凉透了的面子。”
金鱼眼睛忽然就红了,认真说道“院长大人若真的有些事不能避开,那挡在院长大人身前的必是弟子。”
萧锦蓉沉默良久,眼睛也有些发红的说道“你以后叫我先生。”
金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心里想着,这个老家伙难道真的会死在南疆吗?
如果是的话,那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