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人站在人群之中并不起眼,他一身打扮也不光鲜,背着一个不大的行囊似乎即将远行,可在看到奉玉观的人都被上绑带走的那一刻他身形僵硬起来。
即将远行的人,在这一刻被如山屈辱压的寸步难行。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自言自语。
可是说不服自己。
最终他转身走向歌陵城深处,而不是那雄伟的城门。
这一幕没有人注意到,大街上到处都是围观着奉玉观的人被抓走的百姓,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反应,唯独没有不理解和愤怒。
这才短短几天,上阳宫在歌陵城里用了二百年才养出来的威信和名望彻底坍塌。
走在队伍里的陈微微却没有察觉到这些,或许是察觉到了但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再一次被羞辱,在乎的是如果自己找不到一个更强势的方法那羞辱还是会接踵而来。
他现在也不是那么确定辛言缺的想法,如果真的是要用上阳宫来对抗太上圣君那为何陛下现在还不出面?
他甚至都没有去想,奉玉观的名声垮塌的如此迅速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啊,他从来都不是太上圣君眼里的对手,就算是再把他的修为和智力全都翻一倍上去他依然不配是太上圣君的对手。
太上圣君只是想要一个契机而已。
要把上阳宫从权力上剥离出去,其实最大的阻碍不是上阳宫本身,而是百姓,是那些将上阳宫奉若神明的百姓。
所以在很早之前太上圣君就说过,如何才能让百姓们不抵触上阳宫被废掉?合理且唯一合理的办法就是让百姓们自己把神坛扒了。
陈微微这种智商的人,没有人点拨他的话时至现在他也理解不了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挺好的。”
人群另外一侧,林叶也是自言自语了一声。
以宁未末为首的奉办处用这样的方式拉开序幕,比后来直接来一场神权和皇权的战争要好的多。
林叶从不排斥血流成河,只要是对的,但尽量不要在自己家里发生。
就在这时候林叶看到了那个卖鸡丝面的年轻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叶没在上阳宫那些人身上看到绝望,倒是在这个年轻人脸上看到了,还看到了信仰的坍塌。
“你好啊。”
林叶走到年轻人身边。
年轻人愣了一下才认出来这个大胡子,他没有回应林叶的招呼,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奉玉观的人越走越远,然后哭了。
是的,一个看起来和奉玉观毫无关系的市侩小民哭了。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配得上成为上阳弟子,哪怕我故意选择在距离奉玉观没有多远地方做小买卖,只是可以看到奉玉观的屋顶,我看过去的时候也不敢心生杂念,我怕自己亵渎了奉玉观,亵渎了头顶的臻天。”
小贩看向林叶问道:“为什么,奉玉观会变成这样?”
林叶没有马上回答,拉了那小贩一下,两个人顺着路走了一段,回到了小贩的摊位。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
林叶道:“你心目中让你抬头仰望的上阳宫,就像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你甚至都不敢去想拥有她,连靠近她一些都会觉得自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