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都是自掏腰包,出去了买了不少物资带上。
他们在天黑之前,再次回到这聚集起来,等着天亮之后就离开云州城。
一个少年坐在那,看了一眼旁边抽着烟斗的那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
“龚叔,你不是说你那些银子,一个铜钱都不能动吗,你竟是愿意把钱都花在黑市上,买了那么多皮甲带回来。”
这老汉笑了笑:“我留着银子,是想将来离开御凌卫后,收养个小子给我养老送终,镇抚使大人说了,这次去冬泊凶多吉少,老子都他娘的要死了,还留着银子干什么。”
他买了几百件皮甲,这些东西,江湖客也会用到,但在明面上自然买不到,只能去黑市。
“能挡一箭,这钱就不白花。”
他磕了磕烟斗,看向少年:“你说你这娃,运气也是差,今年才进的御凌卫就赶上这么个事,连一天御凌卫的威风都没有耍过。”
少年也笑:“威风?”
他说:“我站在疆场之上,咱御凌卫的锦衣飘着,什么威风,比得过这威风?”
老者沉默。
“咱们御凌卫一直都挨骂。”
少年说:“我一开始进来,确实不适应,因为咱们的人,一个个实在是说不上有多好。”
“仗着御凌卫身份欺负人的,收黑钱的,这短短时日,我都见过。”
他说:“可是今日他们没有一个说不去,我想御凌卫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老者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黑夜很快到来,他们就互相依偎着,在这院子里休息,有的人很快睡着,有的人则难以入眠。
那少年起身,从腰畔把匕首掏出来,在这院墙上刻着什么。
老者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他一眼:“你在刻什么?”
少年回头,咧开嘴笑了笑:“留个名字,将来若有人见到了,也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去干了什么,死于何处。”
他在那认真的刻着。
大玉,云州,兴合郡,甘澜县,御凌卫李开渊,年十九,未得天子令,北去杀娄樊。
他刻完了,看向老者:“龚叔,我帮你也刻上?”
老者摇头:“不刻不刻,不吉利。”
然后又说:“要刻就把字写漂亮些,你龚叔叫龚勇敢,姓龚的龚,勇敢的勇敢。”
院子里的御凌卫,逐渐的起身,纷纷取出匕首,在这院墙上刻下自己的籍贯和名字。
站在台阶上的陆纲,片刻后也大步过去。
可他在墙上只留下了六个字。
天子鹰犬,陆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