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一停。
站在湖边看着那已经枯黄的草,看着那还没有融化的冰层。
“隆裕皇帝是怎么死的,你想过吗?”
天子问林叶。
隆裕皇帝,就是那位没有子嗣突然病故的大玉皇帝,他驾崩之后,林牧府才把当今天子的父亲接到了歌陵。
林叶俯身道:“臣有些猜测,但不敢断言。”
天子道:“没有什么不敢的,隆裕皇帝就是他们毒死的。”
天子抬起头,语气也不再是那么平静了,有些沉重。
“隆裕皇帝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要和他们开战,要把朝权从他们手里夺回来。”
“可是隆裕皇帝太心急,也表现的太明显,那些人知道不能再由得隆裕皇帝继续大刀阔斧的改制,所以”
天子说到这看向林叶:“他们那些人敢杀一个皇帝,就敢杀第二个,二十几年前,他们没办法悄悄的杀了朕,便直接调动了叛军。”
“朕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装傻,装疯,甚至还在那时候用装疯卖傻来讨好他们。”
“但他们还是看出了些什么,所以他们连朕也不能容。”
天子缓缓吐出一口气。
“刘疾弓的死,与朕难逃关系,是朕从他开始启用新人,从他开始把这种争斗摆在了明面上。”
林叶听到这,心里震了一下。
天子道:“朕要退位不假,但朕得把大玉安安稳稳的交给新君,他只需要做一个守成之君即可,不需要再去冒险,再去争斗。”
天子看向林叶:“你去歌陵,就是一个纯纯粹粹的外人,甚至无需你主动去做什么,当初害了刘疾弓的那些人就会沉不住气,他们不会容得你继续往上爬。”
天子道:“很凶险。”
林叶回答:“臣不怕。”
天子嗯了一声。
“还有件事,朕依然不想瞒着你,辛言缺是朕的弟弟。”
林叶俯身:“臣,有些猜测。”
天子道:“他待你极好,朕知道。”
林叶点头:“是。”
天子道:“就当是帮帮他吧,是你还他的人情,你在歌陵就胡作非为一些,胆子可以尽量大,朕拼争了二十年,总算也拼到了一个本钱。”
他看向林叶:“做靠山的本钱,以前啊,谁若说天子是他的靠山,其实唬不住人,因为天子都没什么权力。”
他说:“现在朕可以告诉你,朕,就是天下间最大的靠山了,你只管去干你的。”
林叶挺直了身子:“臣,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