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羽成匆看着远处,眼睛一眨不眨。
他在等人。
这次他离开仙唐城到北疆来,连冬泊的朝臣们,九成九的人都不知道。
只有几个极为重要的大臣才知情,因为玉羽成匆来见的,是娄樊特使。
跟着玉羽成匆来的人,除了宫里的大内侍卫之外,还有陈微微。
而这次他来,陈微微就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陈微微站在玉羽成匆身边,他也有些许的紧张,因为他也没有和娄樊人打过交道。
但他紧张不是因为娄樊人,而是因为他的计划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顺利的,让他有些紧张。
陈微微不熟悉娄樊人,只是听传闻娄樊人粗野霸道,不讲道理,甚至还有人说娄樊人并未开化,茹毛饮血。前阵子娄樊大军南下攻入冬泊的时候,陈微微恰好在深山闭关,他并没有亲眼所见。
“国师。”
玉羽成匆声音有些低沉的叫了一声,不是故意压着嗓子,而是因为冷和紧张。
玉羽成匆紧张的不是怕见到娄樊人,他是怕这件事被大玉知道。
他大哥玉羽成元还不是因为暗中和娄樊人联络,所以才会被玉天子除掉的。
然而,他此时此刻却有些理解了他大哥当初的苦衷。
冬泊经历大难之后,国力衰退严重,说半数以上的百姓们连饱饭都吃不上,一点儿都不为过。
许多地方都已经出现了极为恶性的循环,想救都没法救。
朝廷硬挤出来的粮食种子分发下去,都被饿坏了的百姓们吃了。
他们吃了就能多活两天,不吃就可能会被饿死,可吃了粮种,没有粮食可种,他们早晚还是饿死。
玉羽成匆不是不想救冬泊,不是不想尽全力,可他这个国君,也已经没什么好办法了。
他派人向云州那边求援,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其实玉羽成匆也明白,不要说玉天子或许根本收不到他的求援奏折,就算收到了,天子也可能不理会他。
冬泊人不听话,天子要给冬泊人的教训还没完。
不死足够多的人,天子的心肠就不会软下来。
而此时,娄樊人还在不停的向冬泊北疆施压。
冬泊人已经没法再打仗了,打不动了,也打不起了。
如果玉羽成匆直接认了命,也有办法解决这困境,但他还不想就这么把冬泊彻底葬送出去。
他想过,只要他写奏折,表示冬泊愿意放弃军队,请求大玉派兵驻防,那天子一定会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