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溪点头:“先生慧眼如炬。”
庄君稽道:“寒门士子虽然团结,可比勋贵旧族还是差的太远,手里握着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之前小叶子说过,寒门士子被陛下敲打过,所以不敢再放肆,但陛下如今又重用了一个石锦堂,是在给寒门士子们些抚慰。”
说到这,他看向谢云溪道:“长公主刚才说,他们会忍不住动手,那”
话音至此,他也看向坐在高处的林叶。
“天子故意把小叶子的兵权撤了,把怯莽军留在草束城,是在故意露破绽?”
谢云溪眼神里一喜,能看到这一层的,着实是少之又少。
庄先生人在江湖,可是心存高远。
就连满朝文武,两大派系之外的人,能看的如此透彻的怕也不多。
天子故意贬了小叶子一道,还把怯莽军留在了冬泊草束城,确实是天子亲自动手,把小叶子的防备撕开了口子,展示给对手看。
说起来,天子是真狠,用人用的真狠。
他可以给小叶子前所未有的殊荣,大玉立国两百多年来都没人有过的殊荣。
他也可以拿小叶子的命来做阵眼,做局心。
可再想想看,这又有什么不公平呢?
“小叶子说太安静了。”
庄君稽道:“安静的是表面上那一层水,下边的水也许早就有了漩涡。”
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只是这漩涡,在哪儿?”
谢云溪指了指林叶。
庄君稽这才醒悟过来,刚才他也说过云州是战场,那这漩涡又怎么可能是别人。
雷红柳说:“我虽然听不懂,可我现在也有点感悟,是不是,若此时这三北都护府的都护不是小叶子,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早就被算计死了?”
谢云溪点了点头:“小叶子如果有一丁点的不小心,也会被算计死,而且一旦被人算计成功,天子也不会救他。”
因为,一旦被人算计成功,那压在小叶子身上的罪名,天子都解不了。
雷红柳忽然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她另一个弟子陈微微,她总是觉得,陈微微和林叶的区别,只是一个命不好一个命太好。
如果谢云溪也那么帮陈微微,陈微微自然也不会比林叶差了。
此时她才醒悟。
若坐上那高处的是陈微微,或许早就成了一捧黄土。
她再抬头看向林叶,眼神就变得不一样起来,多了些心疼。
长辈,总是会更偏爱她觉得受了委屈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