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些,时来是他的,天地皆同力是别人的,他就是天地皆同力之中的,一点力,归根结底,为别人服务而已。
运气差些,这七个字,鸟都不鸟他一眼。
所以再看那墙壁上的字,陈微微又感觉到了恶心,就好像原本美味的菜品,在嘴里逐渐变了味道。
他起身就想把那幅字撕了,手都伸出去,却又停住。
万一呢?
人生在世啊,多少转折,无论好坏,就因为这三个字万一呢?
重新坐下来的陈微微开始仔细思考李词那些听起来很空洞的话,他必须从这些口号里发现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李词他一条丧家犬,本该惶惶不可终日,他凭什么敢喊出口号来?
既然他喊了,就说明一件事,这条狗有了新的主人,找到了新的饭盆。
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拿着饭盆养狗的人,是真的敢朝着天子指一指,然后对狗群下令说咬他!
大玉之内还有谁?
李词说到的那个神秘人,如果真的有这底气这霸道,那王洛神起事的时候,那人就不会悄默声的把自己藏起来。
所以不可能是这个神秘人,那个人,充其量是狗群中最强壮最狠的那个。
强壮到,连狗主人都忌惮起来,不敢直接下命令,还得哄着劝着,用肉骨头诱惑着。
这都没用。
不是他,那还能是谁?
林叶?
这两个字一冒出来,陈微微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是不是疯了?林叶要谋逆,还至于去用李词?
那纯粹是放着一群狮虎豹不用,就觉得一条狗能挑翻对面的龙。
还能是谁?
宁未末?
不可能,更不可能。
天子?
想到这的时候,陈微微心里猛的紧了一下,他想到的天子可不是辛言缺,而是那位如今被尊为太上圣君的人,那个只靠权谋一道就让人无数人绝望的男人。
这不是没可能。
天子谢拂为就是这样的人,他可以利用林叶和辛言缺等人把勋贵旧族灭掉,不惜以让位为诱饵,那他为什么就做不到把位子拿回来?
他若直接去要当然不行,那样天下民心会把他骂成什么样?
所以,他用一场叛乱灭了歌陵城里的勋贵旧族,就可能再用一场叛乱把辛言缺从位子上掀翻。
这想法是真几把扯淡,可此时的陈微微如走火入魔了一样,越想越觉得这才是最合理的答案,那人才是最合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