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打开一层门的瞬间,连带着门后那些黑袍执行队的守卫也全部惨死,一路就这样闲庭信步地抵达了地下三层。
裁决司地牢的地下工事,整体来说就像是一座“金字塔”,只不过这座金字塔是倒立着的。
相比于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的宏大,第三层地牢的面积就显得稍微小不少。
被关押在这里的人,要比被关押在上面的人更加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看淡”生死的意味。
他们必须得看淡,那样最起码能让自己生命最后的时光稍微快乐一些。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在地下三层中,有个单独的牢房里关押着一个身形壮硕无比宛如熊罴般的男人,脖子上戴着加强版的特制能力遏制器。
从进来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一动不动的端坐在牢房的地上闭目养神,没有开口和周围的人多说一句话。
但被关押在第三层地牢中的人,时间久了,自然有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察言观色的方式,从眼前这个身材壮实的男人所带的能力遏制器的等级和外面那些黑袍执行队的人对这个熊罴般男人的态度...
他们就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想要安稳的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那眼前这就是一个绝对不能招惹的人。
相比之下,像是那些柔柔弱弱,身体有残缺的人,却是他们平日里用来打发无聊时光的欺凌对象。
很可笑是不是,明明都是一样的处境,但人类有时候便是如此,遭遇不公后往往习惯性地向更弱者挥拳。
地下三层牢笼中的更弱者,比如说那个失去的双眼的女孩儿。
有些在第三层地牢中待得时间够久的人,都还记得女
孩儿当初刚被关进来时,那双有如晨雾中林间小鹿般灵动澄澈的眸子。
只是忘记是从哪一天开始,女孩儿被那个所有人都视为梦魇的第六裁决使艾黛琳带上去一趟后?
隔了两天再次送下地牢,就失去了那双灵动澄澈的眸子,那张精致可人的小脸也愈发变得死气沉沉了起来。
“真是个惹人爱怜的小家伙啊。”
今夜,或许是听到上层的动乱,被关在同一间牢房中的一个男人趁着黑袍执行队的守卫都去查看情况,视线无比贪婪地注视着女孩儿吹弹可破的肌肤。
他扫视了眼周围的众人,言语十分轻佻地说道,“啧啧,咱们这日子,说不定明天就到头了...要不,趁着今晚那些大人们不在...咱们也过过瘾。”
这话有如一颗种子,在同一间牢房中的众人心底滋生发芽。
平日里那些黑袍执行队的人全天都在,看管的十分严实,或许他们并不在乎女孩的遭遇和性命,只是将其视为裁决司的私有物,被关押在同一间的牢房的人哪怕对女孩心有邪念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哪怕“看淡”了生死,但裁决司的黑袍们,却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可今晚...楼上混乱的动静似乎不小,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关键的是,裁决司的看守全部被吸引了过去,意味着这里成为了无人看管的地带,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女孩的身上。
“上啊!”
“就是!怕什么?反正迟早是个死!”
“这么可人的女孩...要是换成我,哪怕死也值了。”
“喂喂喂...都是带把的...你们不会不敢吧?”
“......”
周围的人群开始鼓噪起哄了起来。
对于绝望中的人来说,或许看到别人比自己陷入更深的绝望...也会成为他们的一种精神慰藉。
薇薇安所关押的牢房里,周围有人已经站起了身,缓缓朝着蹲在角落里双目无神的她迈出了几步,紧接着又有更多的男人站了起来。
这一刻,无论他们曾经是因为什么被裁决司关押进来。
但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贪婪的光芒,脑海中被最纯粹的邪念和恶念所支配,仿佛要通过这种凌虐弱小的方式来抗议命运的不公。
凭什么?
凭什么就该我们倒霉?
凭什么就我们该死?
......
“我说...你们吵到我休息了。”
可就在牢房里的男人们鼻息逐渐粗重,朝着角落里的女孩迈步的时候。
光线幽暗的牢房对面,忽然,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瓮声瓮气的声音。
霎时间,蠢蠢欲动的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对面的那间牢房,落在了那个戴着特制能力遏制器的熊罴般的男人身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对方从被抬进来的那一天起,到今天晚上为止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这个家伙...
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后,有个男人咬了咬牙,忽然面目阴沉地开口说道,“别管他!我们爽我们的,这家伙肯定是嫉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