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渺慨然长叹,复又长叹,声音里苍老的意味,好像岁月雕刻在古树皮上的参差,「不能收复河玉城,河玉城数百万流民便就成了有家回不得的真正的流民,以如今永昌区区三城之地,如何养得活这突然多出来的数百万人?就算太守大人肯拿出来过去的储备养着,又能养到什么时候?不能收复河玉城,想要依靠没有法阵的未名城抵挡南夷,就是痴人说梦,挡不住,就意味着益城势必要和照水城一样,成为新的边城,南夷兽潮随时都会兵临城下,一旦南夷大规模北上,就要面临至少一个月,甚至数个月被困的处境,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如此状况之下,永昌又如何能够在现今这吃人的西南汉州立足?」
「然而,在如此境况之下,我们的太守大人是如何做的?」孙渺苦笑一声又自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酒,缓缓摇头道,「军务处传令,各城各军,维持现状!不说驰援未名城,也不说让
未名城王明远带那两万士卒后撤回来。维持现状?这是何意你我还能不知道?不就是让他们顶在前面去死嘛!」
孙渺「嘿」了一声,将酒杯里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好,让河玉城败军去死,可以,毕竟是他们无能,丢了河玉城,他们死有余辜,可派了公子孟凡和那一万撼山军,跑到益城和照水城之间的沔津城驻扎,又是何意?!」他面朝孙浩,伸出两根手指用力的戳了戳自己的胸膛,愤慨至极,「不就是怕我孙渺将照水城丢下,带着一家老小逃回益城去吗?!不就是怕我不肯死守照水城,要断了我的后路念想嘛?!!」
一旁的孙浩,见这位老将军借着酒劲儿,说话已经是越来越失了分寸,便抬了抬手,想要劝上一劝。
不料孙渺竟一甩手,将手中一看就知道极其珍贵的碧玉酒杯丢到墙上,砸了个粉碎,他扯了一把孙浩的衣袖,怒气冲冲的问道,「贤弟,你说!咱们孙家世代从军,可曾出过一个孬种?!可曾出过一个孬种?!」
孙浩自然也是义正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