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挡不住从大殿外进来的深秋寒气,「那你是要为父降了南夷?还是为了一口气,带着孟氏所有的子弟去死呢?」
孟婉儿面色哀戚,低头不语,半晌,复又面色狰狞的道,「那贼子洛川分明就是小人行径,先是用宝儿胁迫于我,让离郡轻骑光明正大的送我回益城,以此离间孟氏与永昌庙堂的关系,后又以诛心之语迷惑父亲,一旦父亲听从了他的妖言,做了那样的行径,便是自毁名声,旦夕之间便要人心离散,再不复成为离郡大军的阻碍!父亲,切不可中了他的毒计!」
孟娇阳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再度叹息,没有言语。
「父亲!」孟婉儿起身急道,「如今我已完成了与他的约定,将那些话全都告知父亲,若他是个君子,能够信守诺言,便会依言将宝儿送回来,您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也罢,若他根本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假使父亲依了他的意思去做那......去做那......」她始终无法说出那样的字眼,「岂不是中了他的女干计?!那我孟氏一样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孟娇阳轻轻一笑,淡淡道,「如今的永昌,你说为父如何做,能够不让孟氏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孟婉儿一滞,随即道,「那便与离郡和南夷死战一场吧!」她直截了当的跪了下去,沉声道,「女儿愿意为父亲守那西北城墙!哪怕最终战死,亦
无所悔!」
孟娇阳始终背对着孟婉儿,这一次也没有去扶她,而是道,「为父战死了,你兄长战死了,甚至于你和所有的孟氏子弟全都战死了,孟氏九百载的传承自为父这里断绝,哪怕孟氏远房旁支想要复起都要难如登天,婉儿,这其中的所有事,真的就可以因为你我这些人的战死,便洗刷得干干净净了?」
他缓慢而坚定的摇头,自问自答,「不会,如今的永昌,无力回天,无论如何,为父都已然是注定了的亡国太守,为天下人嗤笑,承千百载骂名,跑不了,逃不掉,可你说我永昌郡从原本繁荣景象一步步走到如今这般田地,真就只是为父一人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