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草儿冷笑道,“我知道你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但这番说辞于我无用,孟某不过是永昌一囚徒罢了,还谈什么效忠?至于说撼山军......”他冷冷道,“没有了尽忠之心,便失去了无敌之意,撼山军也不过土鸡瓦狗,不复人族强军之名了。”
“如此说法,我倒没有想过,你这个曾经的撼山军主将,竟这般小瞧了撼山军,”洛川同样回以冷笑,“据我所知,这一支撼山军创立之初,本不是被养在益城人未知的守成之军,原本乃是一支身披重甲,仍可以翻山越岭,血战妖夷的无敌之师,其声震丛林,其威撼山谷,因而得名,敢问那时候的撼山军,可仅仅是因为尽忠之心,才有了无敌之意的?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的身后有人族百姓,有父母妻儿,不是因为他们与妖夷有血海深仇,有刻骨之恨?!”
孟草儿微微垂目,不发一言。
洛川转过身,背对着孟草儿,“如今,这一支撼山军随了我,我会带着他们南下,去到未名城,再去到河玉城,他们将见到河玉城沦陷以后的,他们的家乡,曾经繁荣又和平的沃土之上,如今是怎样的凄惨模样,他们将见到城郭崩坏,见到家破人亡,见到千里无人烟,见到大地尽血色......我不要求他们尽忠于我,我只要求他们尽忠于他们自己的心,在见到那些凶手的时候,做一个永昌人,该做的事情。”
他侧头回望向孟草儿,目光疏离,“而你,就在这里,安心做你的囚徒,等着我带着一支重归无敌的撼山军,从尸山血海里杀回来,带着满身的荣耀,以及袍泽的尸身,届时,我会请你来看看,到底什么,才是无敌之师!”
洛川转身而去,一行人紧紧相随,很快,天牢之中便复归宁静。
孟草儿握着钢铁栏杆的手青筋暴起,满嘴的牙齿都要咬碎,隐约间,他的身体周遭有土色的真气凝聚而起,又在碰触到浑身锁链的时候散去无形。
良久,孟草儿像是虚脱一般坐倒在地上,双手无力的垂下,双目涣散而无神。
天牢重归黑暗,四下里寂静如初,可这一片独独关押了三个要犯的牢笼里,却只孤零零剩下他一个人,哪怕这些时日里他并不曾与另外的两个人说过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