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里正这才从思绪中缓过神,随后回身就甩给堂弟一巴掌:“杀杀杀,你就会杀人,你知道眼下镇上那捕头,以前在霍家军干过七年吗?要不是胳膊有重疾拉不动弓,听说压根不会回来。”
那不是原先混日子那种捕头。
也是因威名赫赫的霍家军,甭管那赵捕头就是一普通大头兵还是怎样,就算毫无背景他也不想沾上。毕竟即使做掉赵捕头,表妹夫说得对,谁知道就一普通兵卒七年间有没有在霍家军结过善缘。结过,那搞不好就会有人翻,就是麻烦。
再着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想杀鸡儆猴,杀一个不是刘老柱女人的婆子,刘老柱会不疼不痒,那个鸡有别的重要人选,也不用杀来杀去,只正常对待就能儆猴。
当天下午,和王里正一样,在心里骂刘老柱的还有许老太。
“着急人,咱还接着修大坝吗?”规定的距离已经干完。
许老太看向围着她村民们:“里正已经回来了,为啥不去问他。”
一只耳老娘道:“我听玉生路过他家进院问过,他可大嗓门地喊,让你接着管,管得挺好。”
“我……”这给许老太气的,老瘪犊子,怎么还赖上她啦。
其他人一听,尤其是于芹娘满脸高兴附和道:“看见没,我就知道,再没有比召集人(俺婆婆更会管事的了,这回连里正也承认了吧。”
许老太无语,你们就没听出来这话泛酸?
要她说,刘老柱的原话应该是:不是管得挺好?那还问我作甚,你们爱咋滴咋滴。
刘老柱这是在躺平。
说话间,四伯带着四大姓当家人也找了来,和许老太商量道:“鱼指定是要正常捕捞的,我看大家还是要依照之前那么干活,再没有比之前那般合理的,谁家要是腌鱼卖鱼或是要忙其他就请假扣工分。大坝也正常修,咱不是为别人是为自己。只是眼下,他回来了,咱们到底要不要问文书的事儿。”
问,能心里有个数。
不问,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稀里糊涂不耽误捕鱼,细琢磨琢磨也行吧。
免得万一有点啥说法,咱心里“有鬼”,就不好意思像之前那般一网接一网的,就跟对面村欠他们十万两白银般要捞够本似的。
许老太的意见还要问一嘴的,有些事情只有里正能办,尤其不冲文书还要冲渔盐。她也是才听万家大哥提起才知道,他们镇渔盐,想一个村落一个村落大斤数取,不是到官方盐铺子,而是去河泊所。她都不晓得那地方大门冲哪开。
四伯道:“那走吧。”
他也惦记去开导开导刘老柱,没人想顶替当里正,只要柱子好好的。至于在外面因村里人受些委屈,他觉得自己作为村里辈分比较高的长辈,也应该有句安慰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