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柱望着许老太还在继续掰手指细数,他头要炸了:“合着全靠赊?”
要换多数人是这么个穷条件,啥啥都没有,这买卖不做也罢了吧。
“那不赊咋办,要迎难而上,挣来钱不就好啦?你放心,起码我家这份,年底指定全还。”
许老太说完,才看向刘老柱。
她知道这老头要坚持不住了。
因为刚才丈量土地的时候,她俩已经算完要在中间位置,也就是她家铺子身后要打口轱辘井。
没水怎么做买卖,全村人要有一口井在这面的。
可打井就要刘老柱先掏出去几两银。
还有这一大片房子,每间铺子里不说有热炕,大冬天起码要有炉子和火墙吧,这些全都要用到砖。
可那火墙没砖根本搭不起来,只她家要想往暖和了弄,自家那面还要冬天栽点青菜,就得要二两银钱的砖。更不用说一气要弄这一大排房子,本来地契钱就够刘老柱喝一壶的。
那叫五十两,那个不能先赊。
而像砖之类的,也要至少先付一半。可想而知加吧加吧要用不少钱。
许老太觉得,是时候该说出一件能净化刘老柱灵魂的事了。
“我知道你难,顶风的旗,哪是那般好扛的?你看哪个想做成事的人会没有委屈。”
说话功夫,许老太解下一直斜背在身后的包袱。
也是直到这一刻,刘老柱才知道,连口水都不背的人,一直背得是啥。
只看包袱皮打开,里面是五大串混着泥土很脏的铜板。
“你哪来的银钱?”一直忘问了。
刘老柱心想:如若没记错的话,前不久许家那位外村老婆母还因为二两银跑上门大闹。
许老太蹲在包袱皮前,抬眼看向刘老柱:“有田活着时,埋在大树底下二十两银钱是留给孩子的,眼下只有我们娘仨知道这事,我那几个儿子都不知晓。这次让我给挖出来了。我留十五两,剩下这五两给你。”
“给我是什么意思?”
“和你给村里人白垫钱是一个意思,先垫着。一起扛。”
许老太将来自现代家人们的五两捐款上缴,她来之前就和家人们说好了。
而刘老柱这面,认为自己压根儿不是一个爱掉泪的人,何况还是在妇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