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这样,越要回村后把姿态放低。
别牛逼哄哄的,才出门几天啊,就一会儿嫌弃村里人问的话幼稚,一会儿又不愿意搭理人的,嫌弃被问多了回答好些遍。
多回答几遍能累死你们不?
你想想,你们要是用鼻子哼,那问话的婶子大娘都是长辈,盼你们挺久回来了,会多伤心。他们也一辈子没出去走走,问两句咋啦?」
刘老柱还给举例,被他一番形容画面都出来了:
「或是没老没少拍村里伯伯叔叔肩膀,哥俩好说,你不知道,外面那老好了。
这一个多月,摸过马匹,烧得都是马粪,见过头戴盔缨大将军,住过一百文一宿的客栈,还吃肠又带蛋,跟着三品大官一不小心受县官跪拜。
我告诉你们少整那一套。
到家了,咱就是个地道村里娃,狗还不嫌家贫呢。谁要是回头让我知道,到家了这逼让你装的,都不会唠人嗑了,我就当全村人面前训你。」
刘老柱是被他大儿子那死出整伤心了,他怕他带了一路的小子们,又被他带出两个忘本的,他老刘家教养孩子方面的风水不咋好,所以必须提前打个预防针。
信不信?这要是他大儿子跟他一路回来,见过这个那个后,那就得屁股上拴家雀儿,让他嘚瑟飞喽。
而关于这番训话,许老太也表了态度。
许老太要是不表态,起码许老三就不会当回事,主要他们这波小子就没有那样的人,实在是不明白里正叔何来此番话。
但许老太还说:你们里正叔说的对,都往心里去去。
话落,许田芯就第一个应答:「嗯。」
得,侄女都应了,小子们就不敢不入心了。
不就是谁问话也别嫌烦吗,家里人打听也要翻来覆去说吗?那他们尽力多注意。有时是这样的情况,很可能没听见,咱并不是故意的,也容易让人误会以为是涨本事了不愿意搭理人。
所以此时二道河村的气氛,可以说比当初开大会的气氛还要空前的好。
毕竟有些人离开了,才理解他的不容易,比如刘老柱。
村里人想没想他啊?
真想了。
四伯和刘老柱的笑着说话,心里想的却是:柱子啊,原来管事做里正也不容易,拉拉杂杂的破事可多了。尤其是发大水刮大风时,村里有些人是真不听话,谁管事都会被气着,为他们好还不听话。还有和外面各村交流还真得是你柱子才能行。
还有老太太们和妇人们正围着许老太,心想:
自从咱荒地那片房子盖起来,引得好些人偷偷跑来瞧,那些人还不上前问话也不捣乱。
关键是总这么三拨两拨的来人在一边观察,咱还猜不准人家是咋想啊,这就惹得心里毛毛的,总怕谁背后坏。
所以还得是你,许氏郝香花,无论我们承不承认,只有你心眼子山路十八弯够用,也行得正敢于为大伙出头说话。
你说话多有劲呢,有劲有时代表有底气。而且没你和外村都不敢吵嘴,菜包子前段日子出门给闺女相看人家,被男方嫌弃闺女家穷人丑,和人吵嘴干仗都说,你给我等着,我骂不过你,有能骂过你的。你等我老姐妹回来的。
「老姐,吃了不少苦头吧?」
「那是不少吗?那是大苦头。快赶上流放了。
回头你们谁家买棉花穿新衣,可以说每便宜一文一针一线都有我功劳,我告诉你们啊,都得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