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捡过供果的那些坟地通通多烧些纸钱。
终于有底气对早死的女婿说:「你在那面放心吧,岳父会给你娃养得好好的。没爹也不会让他饿着冷着。」
关二秃还想藏着,要面子,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掉眼泪,只能扭着身子用袖子挡脸。
可家穷为了节省布料,不是文雅人和正经郎中的长袖做法,袖子不仅不够长根本挡不住,而且连手上也有破皮的伤。动作却是很斯文,这该咋是咋。
屋里所有人也就都看到了。
在坐的虽然都好奇,到底是卖了啥转眼挣二十多两,这怎么凡是沾了许老太,好像都在外面抢了钱一样。
但是毕竟都是村里比较拔尖的体面人,涉及到银钱的事儿,到这时本就该不用人赶就要离开,更何况还哭了一个。
四伯和七叔率先拄拐站起身,打着哈哈道:
「挣到银两就是天大的好事儿,这对庄户人家来说太难得。一生能有一次都算打着灯笼难找,先可着这欢喜事好好唠唠。至于别的事不是一朝一夕促成的,赶明大伙再凑一堆好好细说。」
刘老柱也急忙借着这话,一边搀扶四伯往外走,一边为避免尴尬扯别的话题问道:
「您和七叔真就不打算弄一摊买卖干干?」
七叔笑道:「不干,我和你四伯家里的小子们没啥大出息,举手表决都要安稳,不想先掏本钱怕赔本,像我家也是被淹了,属实情况不允许,那我们就尊重孩子们的想法。不过,怕就怕在等你们这些先行一步的挣了大钱,他们又会眼红想干。」
刘老柱好脾气道:
「那倒不怕,那面空着那么大片地,明年还会盖房,到时如果后悔的人多,再盖再出摊就是了,只是不能卖重阳。
不过,就算不出摊,不知道该卖啥饭食,想必到明年情况会更好,咱们也会再囤些荒地种菜。不再便宜卖给咱们新房那面的荒地,就去旁处囤。
到时大伙都帮着种地收菜腌菜,只要勤快不怕挣不到工钱。」
四伯闻言是笑着说:
「多亏田芯那丫头有厚缘和大官说上了话,给咱带来明年隔一段日子就会来商队的消息,那一年都不会闲着,这个消息太重要,等于托了底。
所以我家那几个没出息的不干买卖就不干吧。
更何况你不是让我和你七叔帮着管事,说还要给俺俩发澡票工钱?这是万万没敢想的。
管是发多发少呢,没想到我和你七叔老了老了还享起福来。瞧着吧,要是赶明按月发工钱,我们家连曾孙媳都会盼我长寿。」
这三位就算边说话边离开了,刘老柱只在离开前对许老太说了句:「我明日带人出门卖货。」
许老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而老万家大哥和王玉生等人离开时是对许老太说:「那我们也先走了,要回家商量商量,不能唬弄着做饭。」
因为他们认为许老太说得对,以前计划村里好些家一起干饭食买卖,那时候可以让卖一些便宜饭,毕竟干的人数多,样式就要多,有贵有极便宜的就当作给人家客商多些选择。
可眼下只他们这几大家挑头,这就等于是承包这一摊了,还那就要舍得下本还要好吃才能挣到钱,走精品路线。..
而且有了油滋了做荤菜,今晚又在许家聊了不少,他们发现每次聊完真的是收获不少,也托底不少。
随着大家默契般陆陆续续出去,满桌子正好听到于芹娘在灶房问许田芯干啥呢。
田芯说要给桌子奶奶做饭,上车饺子下车面,她想要打荷包蛋做肉卤子煮面条。
满桌子听了既心里暖暖,又装作很嫌弃般,夸张地说道
:
「艾玛,娃呀,奶奶可不用你做饭,你煮饭四大慢,比船靠岸,乌龟爬山和求人办事还慢,我啥时候才能吃到嘴。」
还有一个慢是蘑菇汉,满桌子差些顺口说秃噜嘴,这埋汰话,可不能说出来污了咱清清亮亮的小姑娘。
喊着这话也离开了屋里。
灶房那面还传出许田芯委屈的声音:「我哪有那么磨蹭。」
于芹娘和满桌子都笑,真想说:有。
田芯做饭特别讲究,这个擦擦,那个洗洗。要是让刷碗就更完了,要么不干,干完天黑,恨不得把碗架子里的盐罐子都刷的干干净净,所以于芹娘从不用许田芯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