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成功,正好可以保住面子,过几天就会忘记自己曾经立过的誓言。
可许老太仍旧欢喜够呛。
许老太压根儿没算什么本不本钱的。
她还听说过村里有碎嘴婆子说她家田芯,之所以敢接制作皂角的大活,能给姑娘们发得起工钱,包括敢于应下将军一行人吃饭,那是因为在家靠奶,出外靠奶给带钱。
就嫉妒羡慕说酸话呗,意思
娃有能耐也要有个好奶奶,要是没有后盾奶奶诚邀,再有能耐也支应不开。
这话传到耳,却一点也没有讨好到她,只觉得生气。
许老太心想:靠奶奶咋啦?她乐意给钱,说明俺们孩子不是劳累命,她恨不得一辈子让孙女笑眯眯朝她要钱花。
唉,要不是时光紧迫,她这个岁数,即使长寿也就至多再能和孙女在一起过三十多个春节了,她恨不得帮孙女铺路,一直给孩子铺到长命百岁。
这不嘛,许老太也没有细解释,而是在心里计划着,孩子赶明要是交给她钱,家里这面也支应开了,她就开始用田芯的名义给置办田地。一点点积攒,慢慢地,让她孙女名下如那几位叔叔的名字般:有田、有粮、有仓、有银。
这般,不说给路铺到长命百岁也差不离。
因为许老太信奉:做长辈的不要总是想送给年轻人一句话,每个人性情、选择和生活阅历不同,年轻人最需要的不是人生经验,而是该留下一笔钱,这是最直观能帮到孩子的。
这面祖孙俩各有想法就搂着胳膊,还在黏黏糊糊中。
那面老老太眼含羡慕地望着,又瞟眼身旁扛着大包袱的许有银,她深深地叹口气,心想:
同样是祖孙,有银送她去家里住下都是拉着脸。
老老太特意没话找话,想和小孙儿拉拉近乎问道:「村里人是不是也知晓我要在你家住下啦?」
许有银翻白眼:「您穿着棉衣,还扛这么大个行李卷来,谁猜不到您要在我家过冬,还用敲锣打鼓通知谁呀。」
老老太一噎,再没心情和孙儿搭话,并且又往远处走了几步,像赌气般背对着许有银。实际上在偷偷抹眼泪。
老老太就不明白了,自己一辈子不舍得吃喝,不全是为了儿孙嘛,怎么到最后一个也没交下。
临了六十七了,头发全白,要夹个小包,在这家待两天那家待两天,还去哪哪都不欢迎。再搭配着之前小儿媳数落她的话,越想越心酸。
不远处的许田芯和许老太看到了这一幕。
许田芯问:「奶,你让太奶住下了,是我叔叔们私下求你的?」
「没求」,许老太嫌弃地瞪眼四儿子:「别看你小叔现在拉着脸,但吱吱呜呜又总是拐弯抹角打听,是撵你太奶回去还是留下就是那个意思。我瞧着这就是日子过得稍稍好了要烧包。自个淋雨呢,还总惦记给别人撑伞。我就当作成全他们吧。」
许老太也是考虑到那么句话,叫做:当不懂人死了是啥意思时,会满脸稚气,也可以说成是置气的那个置。反正甭管怎么发脾气怎么想都有理。
但是当懂得再也见不到时,就怕剩下的只有后悔,还有再也见不到亲人的泪流满面。
人家那毕竟是亲祖母,咱接了这个身体,别到头来让仨有因为咱的想***留有遗憾,愿意养祖母就养吧。
「反正她撂倒炕上那天,我不带伺候的。你三位叔叔不是孝顺吗?那他们就上吧。那回头我也会让你叔叔们去大房讨要田地,咱要是真给养老了,凭啥不讨要,甭想白吃白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