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田芯摘下红星闪闪的棉帽子,露出一脑袋被帽子压得软趴趴头发。
她先看眼里面的胖老板娘,又看眼他关爷爷出血的鼻子,利落道:「报官。」
门外的白慕言对身旁的小书童摆了摆手,示意
照办。
是的,白慕言。
他人在县里茶庄安排他同窗卖水滴钟,顺便在见证互市,了解互市的一些事宜,以免明年下场策论涉及这方面。
刚刚许田芯朝药铺走来时,白慕言一眼就认出那帽子,顾不上斯文体面,只能隔街就边跑边喊道:「田芯儿,等等我。」
没想到,人未进屋,就听到里面闹翻天,难怪外面有许多看热闹的人在围观。
关老大急了:「别的,许姑娘,报什么官?我给他找药,对,柜堂,快给抓药抓药。看老夫的面子,您一向有雅量,别和我那糊涂婆娘一般见识。」
许田芯笑了,雅量?
可别给她戴这高帽。
她这人素质不详,遇强则强。
而没等许田芯说话,白慕言就先替许田芯回答道:「不可,必须报官。」
给白慕言气坏了。说谁丑呢,何不以溺自照?(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也(你们这些个没见识的老家伙,活得太久了)。
老匹夫,老虔婆。
有些时候,出口成脏确实比出口成章要来得痛快。
白慕言再次看眼他的书童小喜:「还不拿我帖子去?」
「是,少爷。」
关老大脸面彻底挂不住,笑容有些放下来。
多年来,镇上只有他一家药铺外带药堂。前不久前任镇亭出事,他也没有太大的事。
自认为有眼光的人就该知晓,他是一个上面有人的人。
就算那些背景管不到镇北地,他在这个镇上能盘踞多年,起码算得上是位聪明人。
而面前两位也是聪明人,双方打交道该懂给台阶就下。
为一个二秃子何至于此?还不如以备将来不时之需时,互相帮忙。
关老大干笑道:「许姑娘,白秀才,你们这是何必,一场误会罢了。」
「误会?」
许田芯马上就要撕逼。
但在撕逼前,不得不说,狐媚子和撕逼同样是讲究天分的。
许田芯有点后悔,早知道带奶来好了,带小叔也行啊。
所以许田芯说的是,过往云烟,陈年旧事,今日趁此就和你们好好捋捋。
「关于当年你丧子之事,你们两口子承不承认,以目下的医术,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你儿子肠子里还有其他更严重的病症!
而且是不是连怎么手术,都是你们提出来的,让我关爷爷照做就行。
你们是不是也曾多方走访其他医者,其他人也是这番给的诊断。
只是由于你,明明是开了几十年药堂的人,说来可笑,自己当年学医不经,实属不如我关爷爷的手艺,也是怕对自己的亲人下不去手,这才换我关爷爷来开刀。看書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