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本来要下地让给他位置,他说你别走,指着字扯脖子告诉道:
“我帮你折页了,折页第一个字就是你的姓氏许,后面是先生教的直音法,都是差不多的音,咱村徐大福的徐,需要的需,柳絮的絮……”
“你看到了吗,这里是你的昭……
这个厉害了,这是银钱的银,也是有银的银。
还有,像这个字念羊,仨小羊摞一起念膻,你想都吃三只羊了,嘴里能不膻吗。
明白没,我把有窍门的字都念给你听,你……红枣你们也要学?”
怎么还有俩人在直勾勾盯着书。
红枣和春芳齐声道:“要。”
连虎撑也嚷嚷:“我也要学。”
“那你们先记这些简单的,互相考。”
老老太肋骨疼也没忍住啧啧,她有些感动。
瞧瞧她家招娣那眼神都有了光亮,可见这本书送到心坎上。
老老太本来以为只有白慕言是知书达礼的孩子,又会念书又会送礼,没想到二道河还有一个洞洞。
以上,许田芯和于芹娘回村后就听说了。
今晚许老太和“仨有仨孙”都不回家。
许老太和满桌子要给青楼姑娘们看大门,怕有男客进错屋子。
俩人还举火把指挥过姑娘们去女厕所。
许老太一挥手,几十位姑娘们就排队朝后院女厕跑,满桌子在另一头指挥,俩人在茅房外面守过门。
为女客,甚至还拎个尿桶放屋里,姑娘们就别嫌弃闻味儿了,她们都没嫌放在地炕上,她们家屋地是炕。
许田芯把这些镜头都直播完,挥着鞭子拉着她婶娘,还拉满满一车客商们回村,帮客人们办理入住后才回家。
林月给于芹娘和许田芯端热乎乎洗脚水,许田芯说:“姐,今儿你累着了吧?”
“不累,没啥活”,林月早早就将婶娘和田芯的被褥铺炕上热着,又将田芯口罩和脱下来的袜子泡水盆里。
英子姨是坐在灶台边,一边举着于芹娘和田芯的鞋烤火,一边解释说:“我忘了今儿不能领脏衣裳。可是都领回来了,就给洗了铺在田芯叔屋里。”
于芹娘脚有点儿肿,忙乎半宿才到家,手有点刺挠刷了六洗衣盆饭碗,闻言不当回事道:“正好他们不回来,那屋又有新鲜菜也要烧炕,洗了正好铺在那屋。”
然后就和英子还有大月聊起家常,听说趁探望老老太的功夫,家里没断人。
老老太还拽住许田芯衣角,忍住肋骨疼小声说:“还瞧见了种菜。”
老老太很懊恼:“快给我打夹板。”
听说她这坏的肋骨用板子固定住,她就能站起身四处走路,只不过要用两个胳膊肘夹住腋下,手只能伸到前胸这里扑腾伸不长。
那也成啊。
她不想躺着让人伺候,想干活。
许田芯躺在老老太旁边晾着刚洗完的脚丫,闻言不当回事道:“瞧见跟着种菜,其实也挣不了多少银钱,安啦,你别着急起来再躺两天。”
不是许田芯看不上这点小钱,是冬天种菜屋里废柴不离人,还要屋子大才能多种,量起不来怎么可能会多赚。
可是再怎么精心伺候,也要小三十天才会长出一茬菜。
要不是家里有个鱼庄能卖出去贵菜,还有镇里酒楼和西山镇每月会定一些,在这里冬天种菜搞不好会砸手里,只能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