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回你再看看!
二道河不止齐心抱团儿,而且非常具有共同寻衅滋事的经验,那叫去王家沟找茬过多次,大伙干架都带着阵型的。
宗族村落咋了?照样干。
何况眼下再提二道河仨字,已经摘了穷、怂、不心齐的帽子,变成一村人忙着挣钱,天天接触大客商。姑爷子们都很愿意在外面提一嘴,媳妇娘家是二道河的。
刘老柱忽然一拍大腿,给许老太吓一跳:“怎么了?”
“我打算学你家田芯儿,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整合资源。像她给那些大掌柜整到一起聊天。从别的方面,让女婿们出力,就当作是将香火钱贴补回来。”
刘老柱说完就急匆匆去安排,消息也是银钱嘛。
许家大门大敞四开,人没进院就能听到里面说说笑笑,全是外嫁姑娘在拜访许老太。
“婶子,太谢谢您了,我娘都和我们说了,这些日子全仰仗您拉拔一把,今年日子松快不少,也敢多吃几顿饱饭了……”
“婶子,您不知道,我们在外面每回听说咱二道河又咋咋地了,心都火热。我感觉我比我妯娌都高一头。还有走路上,直到目下还有人问我,你娘家是二道河的吧?你娘家真像外面传的那样吗,你娘也能见到大客商?哈哈哈……”
“是,这次出门,人家问,回娘家啊,别忘了帮我们问问有啥活,没啥活也回来学学你娘家村的稀罕事儿。”
刘老柱家和许家情况相同。
只不过这里全是姑爷子们。
而且村代表们陪聊很有目的性,旁边还配一位记录的书记员刘靖栋。
刘老柱示意门前贵客女婿们喝茶:
“没事儿,慢慢想不着急,也不拘于山里林子里非要有啥了不起的特产。咱们都是一处地方,大差不差就那些样。
你们也可以想想,像是你们村的田地种什么出息啊?种瓜果梨桃比别的地方甜啦,稻草比旁处更多,这都可以聊。
还有村里谁家会做什么稀罕菜是旁人家从没做过的。村里都有什么人才啦,有没有会挖水井的,会制船的,就算是沤粪肥地出息的也算是人才。”
咱没空挨村去溜达探情况,来自于各村甚至外镇的姑爷就是消息来源。这样往后缺什么,直接看记录本子就找过去。
姑爷子们经过指点,这才纷纷搅动脑汁:“俺们村有地环,爱腌那个吃。我看咱村好像不咋腌,反正我岳母家没有。”
刘靖栋记下,地环。
“我村有打井师父,跟我爹是隔房叔伯。里正叔,咱村要打井就找他吧,指定能给你便宜点儿。”
刘老柱后悔:“是姓李吧?之前就是找的他,可不好说话了。李女婿,你这回和他说,我们村开春要打十口新井,问他最低价。”
“您放心,咱都是实在亲属关系。”
“里正伯,我们村黄花菜多,这算特产不?”
四伯笑呵呵说:“好姑爷子们,算。”
“那我们那里是紫苏子,俺奶采集紫苏子当芝麻撒饼子上,很香。”
“我们村,我咋感觉是黄皮子多呢,我走路上都被拦过。”
“我们村,叔知道,榆树多。”
接下来就热闹了,姑爷子们什么家跟前儿采蕨菜的,野猪曾多到下山祸害庄稼的,村里种西瓜嗷嗷甜的,从人到动物,从动物到植物,就算啥也没有的,女婿们也互相探讨着告诉,我们村有沙土,有红土,我们村稻草多,甚至连石头子也告诉一声:
“里正叔,咱村缺不缺石头子?俺村实在是啥也不趁,就是村里多少年前崩过山,后山石子可多。您不用进村和谁打招呼,没听说捡石子要踏人情的。从后山我就能领您一车车往回拉,听俺丈母娘讲,咱村要铺路就拉回来垫大道呗。反正就是费点劲儿,道远。那也比费功夫凿大石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