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灾害年,田地价贱,要是运气好碰到卖地的,真能用十多两银钱买两亩。
许有粮蹲在棚子里也寻思着:
家里存的柴垛够一冬烧的,后园子那点农活,他媳妇就能帮娘干完。
那他们哥几个回去干啥呀?还浪费粮食。
至于娘惦记,让老三回去。
老三背木头太辛苦,必须回去好好养养歇歇,正好把他们今日就要到期的工钱带回去。
“成。”
这年月不怕吃苦,就怕吃苦也赚不到银钱。
老二倒没敢想明年添两亩肥地和这个冬天吃得多好,他思虑的是俩弟弟还没娶妻,俩弟弟娶完妻,紧接着侄女出嫁,往后家里有的是地方要用到钱。
当哥俩凑一起研究,那还得把唬弄老娘的谎话再编编时,鞭子突然落在老二身上。
本来是要抽老四的。
做二哥的本能地从后面抱住弟弟,佝偻脊背承受鞭打。
监管人呵道:“告诉你们,要干到天黑你们才能拿到工钱,别以为最后一日就可以偷懒。痛快的,看不着那面全是活?”
哥俩这才不敢再凑头说话,赶紧脱下湿漉漉的衣裳,裸着上身,拿着棍子排队去疏通淤泥。
这一队队人没有任何防护装备,待会儿他们要直接用双手清除渠道里的淤泥和垃圾。
据说每年淹死的人数,竟然比不上身体得不知名疾病死去的人多。
老四许有银长得相对瘦小,排队时还被叫走了。
而这次下窦渠,意外来得是那么突然,老四也和他三哥一样差些丢了命。